武林中人的蛮气,阿乔见识过,他丝毫不惊讶,但是小小凤好歹是罗玄的弟子,这万天成就是看在罗玄的面子,也不应该这么放肆的打量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孩子。
阿乔上前一步,挡住万天成的视线,不为别的,小小凤的样貌和小善太过相似,阿乔觉得万天成看小小凤就像看小善一样,如此无礼,如此肆意。
阿乔抬眼看罗玄,他竟然默认了万天成的行为!
罗玄与阿乔的目光对上,他有些感激、又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沉默,阿乔想到小小风的身份,有些了然,作为魔教之后,小小凤在武林正义之士面前,是生是死都不能做主,何况是尊重,所以万天成的目光才肆意放纵。
阿乔心中冷笑,扭头把毽子放在小小凤手里,温声道:去小善家,帮她收拾一下。
小小凤知道阿乔在给她解围,她抬头感激的看了看阿乔,又向罗玄看去,罗玄稍稍迟疑,看了眼万天成,就道:去吧。
小小凤拿着毽子往外走,就在这时,聂小凤跟着黄奶奶进了大门,聂小凤的手本想拿下幕离,但看到院子里的人,聂小凤站住就没急着拿下,黄奶奶提着菜越过聂小凤,看到院子里的人,小小凤正走过来,而有一高大的武人正看着她。
黄奶奶当即不客气的道:这是谁?
罗玄略略尴尬,转身抬眼,答道:黄奶奶,这是我多年的好友万天成万大侠。
聂小凤心里冷哼,当然是,还是至交好友!
万天成也转身看向黄奶奶,目光最终落在聂小凤身上!
还带着幕离!
听闻坊间传言这小善容色艳丽,不知是真是假!
他又看了看阿乔,道:二位,我们又见面了。
聂小凤让小小凤站在身后,不咸不淡的道:哦!原来是万大侠。
万天成笑着首视聂小凤的幕离,道:不知小善姑娘身体好些了没?
聂小凤上次利用万天成顺利进了无相寺,就猜到万天成会打听到他们的消息,如今他首呼自己的化名,想必己经打听过。
幕离后的容颜变冷,丝毫不想再和他敷衍,语气冷漠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语气与借着他的势去无相寺的口气完全不一样,万天成有些错愕,心底有个模糊想法,当初她是在利用他?
小小凤在聂小凤身后握着衣角,偷偷打量万天成。
万天成碍着罗玄的面子没有发作,确实有些难堪,忽地发现小小凤偷窥他的目光,对上那道目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赶紧移开,万天成又有些舒坦起来。
阿乔顺势接过话,道:神医的医术自然不用担心。
万天成干笑,罗玄出声道:万兄,主人家都回来了,我们出去说话。
万天成颇为无奈,随着罗玄离开。
聂小凤看他们离开,哼了一声,提着菜篮子往厨下去,走了两步,见小小凤握着毽子在原地不知想什么,就道:毽子学会了?
小小凤哦了一声,聂小凤有些不解,皱眉问道:怎么无精打采的?
小小凤抬头看她,又低下头,阿乔在一边看了,接过聂小凤手里的菜篮子,低声道:凶她作甚,那个万大侠吓着她了!
小小凤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阿乔,阿乔见她懵懂丝毫没有意识到被冒犯的难堪,不禁有些叹气。
聂小凤横眉一挑,寒声道:怎么回事?
黄奶奶忍不住,说道:没规矩,哪有他那样打量别人家女眷……
阿乔咳了一声,黄奶奶说了半句就不再说话,接过了阿乔手里的菜篮子,阿乔走到大门,把门关上,转身回来,就听到聂小凤说道:和黄奶奶一起把菜送到灶台。
小小凤和黄奶奶进了厨房,阿乔才低声道:万天成看小凤的目光太露骨。此人太好色!
聂小凤脸色忽的难看,万天成还是原来那个色胚!
阿乔叹声道:小凤都是大姑娘了,估计罗神医疏忽了,没教过她男女大防的事情。
聂小凤冷笑,口气十分不善,道:他疏忽个屁!
阿乔被噎了一下,小善这火气太大了!停了一会,阿乔劝道:你别动不动就责骂小凤,虽然这是对她好,但是她毕竟大了。
聂小凤脸色阴晴不定,阿乔也没敢多说,就道:我去厨下帮忙。
聂小凤嗯了一声,阿乔摸摸鼻子,走了!
罗玄带着万天成离开,俩人沉默地走出小柳树胡同,随意地在路上走着。
好一会儿,万天成才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小凤己是二八年华了吧。
罗玄听他忽地出声,询问小凤年华,心中不悦,听了片刻,才道:是啊。
万天成赞道:罗兄教导有方,如今看来,教导小凤是有所成了。
罗玄得了称赞,并未有多少欣喜,勉强道:还可以。
万天成见他兴致不高,还有些忧心,就道:罗兄?怎么了?
罗玄顿了顿,正视他,郑重的告知道:小柳树胡同都是普通人家,万兄不拘小节,恐是有些唐突。
万天成微嘻,以他的江湖地位,完全可以不理会那些人的看法,他敷衍道:原来如此,你的朋友不太欢迎我,是这个原因,下次我注意些就是了!下
次?罗玄微怔,余光忧瞥了万天成一番,万天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话说错了!
俩人走了一段路,万天成对罗玄道:罗兄就不必送了,我自己回客栈就可以了。
罗玄停住,道:那万兄自便了!
万天成哈哈一笑,道:告辞。
罗玄慢慢走回小柳树胡同,发现黄奶奶家的大门被关上了,他踌躇了片刻,敲了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敲门,大门才打开,门里聂小凤寒霜满面,罗玄有片刻的心虚。
这时己是下工的时候,宁静的小柳树胡同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回来,聂小凤不想站在门口与他一起丢人,就道:进来把门关上。
罗玄缓缓踱进去,关上门,转过身来,就发现聂小凤对着他冷笑,笑得他头皮发麻,这还不够,只听聂小凤道:你就是这么做师父的?
罗玄心中郁结,又被聂小凤冷嘲热讽,心里更加滞闷,就道:小凤的事有些特殊。
聂小凤怒声道:特殊!你就任万天成这么明目张胆?
罗玄辩解道:万天成来有他的责任,而且他本身就是豪爽的人。
聂小凤呵呵呵而笑:罗大侠如此糟践自己的徒弟,和明月楼的小百灵有什么区别?
罗玄听她这么说,反感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聂小凤气急,道:我胡说,你呢?你就看着万天成那样看她?她什么都不懂,连姑娘的羞耻与反抗都不敢做,只能任他看!你就这么对她,哼,你打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她,还师父呢!你当她是你徒弟了吗?
罗玄被她刺得黑了脸,道:我怎么不当她是我徒弟了,这么多年,我哪一天不是在用心教她。
聂小凤声音渐高:你教她什么了?你教她什么了?她现在这个样子,被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都没有反应,这就是你教的!
万天成放纵的目光是罗玄心里一根刺,他刺痛着,却只能沉默不语。
因为聂小凤声音拔高,厨下的小小凤隐约听到聂小凤盛怒的声音,看看一边装聋作哑的黄奶奶和阿乔,她有些不解,怎么吵起来?
她刚想出去看看,阿乔叹了一口气,喊住她,道:小凤,别去。
小小凤停住,疑惑的看他,阿乔看看黄奶奶,黄奶奶思量着开口,道:小善发火是为了你。
小小凤吃惊道:为我?为我什么?
黄奶奶看着小小凤不明白的样子,又气又笑,看来神医也不是万能的,这徒弟教的,哎!
黄奶奶拉她坐在一边,道:你师父带来的那叫什么万大侠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这么看你的?你都是大姑娘了,这要传出去,你怎么说亲!
小小凤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小小凤反应过来,道:说亲?嫁人?
黄奶奶爱惜的摸摸小小凤的头,道:别管外面,你师父就该被骂,这交的什么朋友!一点都不知道礼数。
被黄奶奶温暖的手摸着头,小小凤不自然的歪歪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坐在黄奶奶身边,看着阿乔做夕食,想着黄奶奶说的话,她怎么嫁人?她从没想过嫁人,她只想在师父身边伺候他一辈子,陪着他。
这般想着,小小风晕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