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罗玄刚走出史谋顿的院子,万天成就跟上了来,罗玄听到他喊他,就停住了。
万天成感激道:这两日,多亏罗兄了。
罗玄笑了笑,道:万兄客气了。
万天成叹气,与他一起向外行去:我师兄这次受袭,本就凶险,要不是你救治,他恐怕会去掉半条命。
罗玄边走边说:史大侠恢复的不错,你不用挂心,不过袭击他的人还需要尽快查清。
万天成狠狠地道:我师兄一路盯住余罂花一众,没想到他们会下死手。
罗玄早就知道前因后果,就道:按你的讲述,余罂花一众与史大侠一路避重就轻,只退不进,怎么会突然下死手?
万天成目露凶光,赫然道:你也看到那箭头,是芙蓉帮特有得利器,还有他们身上的罂粟标志,无一不显示他们是芙蓉帮的人。
罗玄刚要说话,万天成继续道:还好那妖女也受了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跑不了,武林各派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他们插翅难逃。
罗玄蹙眉不语,万天成送了他一路,就与他告辞回到了史谋顿的院子,罗玄舒了一口气,七拐八拐,走进无醒的院子,站在菩提树下,清净片刻。
无醒从窗口看到他,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出去。
罗玄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而是问道:无醒,你近日檀香换了。
无醒一贯清爽的笑:可见你这几日有多忙。
罗玄扭头看他,无醒并未带佛珠,宽大的衣袖抬起,手指干净得很,“我换了三日了。”
罗玄笑了笑,“你这制香的技艺又提高了。”
无醒亦随着他的话道:我送你。
罗玄摇头:你制香不易,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无醒听了,并不勉强,随意的道:也是,你身边不喜檀香的人太多。
是啊,自己身边不喜檀香的人确实不少,小凤还有那小善都不喜欢。
俩人静静地站在菩提树下,都没在开口!
罗玄一连两天都在无相寺给史谋顿治伤,而陈天相忙着秋粮的事情,往日这时候山下佃户该交租子,陈天相手忙脚乱,小小凤便去帮忙了,俩人忙得很,就住在哀牢山上,聂小凤吃了罗玄的药,虽然咳嗽没有加重,但整日恹恹的躺在床上,阿乔虽没有去打猎,但也不是多话的人,故而家里安静得很,倒是黄奶奶觉得莫名其妙,她去老姐妹哪里就给新生儿填了天盆,回来后,小柳树胡同就变了,从熙熙攘攘变得一下子静下来,黄奶奶一天叨念好几次小小凤和陈天相。
小小凤因为白天忙的手脚不着地,晚上早早歇下,每年两次交粮都是最忙的时候,明天好歹最后一天收尾。
小小凤屋里的灯灭了,陈天相偷偷出来,从厨房拿了些东西,朝着下山的路走去,七拐八拐,陈天相到了哀牢山后山,因为不是主峰,机关也没开启。
陈天相摸索着进了一个山洞,刚进洞口一道呼啸的冷风首逼脑门,陈天相吓得一躲,怀里的饼差点掉出来,陈天相连忙道:姑娘,是我。
鞭子迅速撤回,陈天相走了进去,但见余罂花握着鞭子,苍白的脸色堪堪收了警惕样子,兴许是江湖辗转,倒是比遇到聂小凤那几日瘦了些。
陈天相安慰她道:这里很安全,你现在内伤严重,还是不要用内力的好。
余罂花咯咯笑道:这还要感谢陈大哥的药。
虽然早就从山下给她带了衣服换下暴露的衣着,但是余罂花的笑还是让陈天相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道: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
前几日见到余罂花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陈天相连忙就近带她来到这个山洞,看她血流不止的伤口,陈天相在周围扯了几颗止血的药材,先给她敷上,又因为她内伤重,便给她输了点内力,稳住伤势,又匆匆跑回哀牢山拿了罗玄治内伤的药丸给余罂花服用,所以余罂花才昏迷了一天就醒了。
余罂花与陈天相相处了几日,早知道他的性子,他动不动脸红,让余罂花觉得好玩得很,最喜欢捉弄他。
陈天相把带来的肉饼放在一边,余罂花不客气的坐在一边,陈天相又开始生火烧热水,余罂花看陈天相做活,山里的晚上开始冷了一些,瓦罐里的水热了,有热气熏上来,模糊了陈天相的浓眉大眼,余罂花心下升起异样的情绪,她急忙转开眼,摸起旁边的肉饼要吃。
“凉的,热热再吃。”手的饼被夺走,余罂花那颗骄纵的心微微扬起来。
“你现在不能吃凉的,我给你带的吃食,你白天吃的时候,要记得热一热,我这两日忙,白日里不能来着看你。”陈天相絮絮叨叨,给余罂花热着肉饼,余罂花眨眨眼,看着那跳跃的火焰,突然仰起脸,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名字?
“啊?”陈天相还想说的话堵在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余罂花见他这样,笑了一会,收起往日调戏他的语气,柔声道:你还热到什么时候,我都快饿死了。
陈天相手忙脚乱,赶紧把饼给她。
因为怕小小凤知道,陈天相待了一会儿就要离开,余罂花见他急匆匆,故意暧昧的笑道:明晚我等你。
陈天相听了跑的更快了,余罂花咯咯笑道:早点来啊。
陈天相走后,余罂花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自己的鞭子,不一会从洞外进来俩人,见到余罂花,立刻跪下,道:少主。
余罂花收起鞭子,道:打听清楚了?
其中一人恭敬地道:回少主,万天成和史谋顿突然对您下手,是因为他们受袭,
余罂花冷声道:受袭?
那人继续道:是。属下这几日悄悄潜去史谋顿受袭的地方彻查过,找到了这个。
余罂花看到属下呈上来的东西,目光一缩。
“这是我们芙蓉帮特制的箭支,所以属下猜测,万天成和史谋顿以为是您指使人去杀他们,就对您起了杀机。”那人呈上箭头,继续道:史谋顿连接两次受袭,如今身负重伤,在无相寺安置。
另一人接着道:少主,史谋顿己召集武林各派,我们赶紧回帮里,否则等他们来了,少主更危险。
余罂花沉吟片刻,道:我如今内伤严重,想回去也回不去。
俩人齐声道:少主。
余罂花举着箭头道:这是我们芙蓉帮的东西,但父亲近几年想与中原武林修好,绝不会做袭击史谋顿的事情。分明有人是想假扮我们芙蓉帮,挑起芙蓉帮与中原武林的纷争。
俩人抬头看她,余罂花又道:小叶,你回去,向我父亲禀报,让人来接应我。
叫小叶的侍从立即站起来,余罂花重重的道:小叶,务必让我父亲查清为什么会有人假扮我们芙蓉帮。
那侍从行礼后,越出石洞,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个侍从站在一旁,余罂花想了一会儿,道:你潜到无相寺,有任何异动,立刻来寻我。
另一个人也消失在夜幕里,余罂花看着摊在手心里箭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