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啦死啦还真是出了一堆的歪点子,给钱让前黑市老大重操旧业,然后搞来好吃的,让蛇屁股下厨,让其他人骗来其他连队的兵。
那饿惯了肚子的士兵们一个个来到此处,谁不想吃好吃的。
一个月的军饷,也就吃一个鸡蛋,来这里当兵了,实际上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吃。
吃饱是理想,吃好是梦想。
有很多人都是上午挂一个连队,下午跳槽到另外一家,这样的赶场,只是为了多吃一顿饭。
“我们团好不好啦。”蛇屁股一边给人发饭,一边问着。
“好,好。”前来吃饭的兵止不住的点头。
“那你还想不想回你那个吃猪食的地方啊?”蛇屁股又问。
“不愿意,不愿意。”来吃饭的兵立刻回应。
老炮灰一个个都是忽悠着这群新炮灰,不辣和几个兵还抱着枪守在墙头上,劝那些吃饱了想翻墙走的人留下,劝那些想占便宜吃完饭就走的人,进来就出不去。
死啦死啦这臭不要脸的方式,真的是拆掉了好多连营团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编制,而这家伙却抱着一堆东西,找各种军需跑关系,整日不见人影。
丧门星带着一队人,剑拔弩张的摆出阵势,首接守在巷口,那里堆满了沙袋,拒马之类的东西, 那些想要来到此处找回自家兵的人,全都被他给拦下。
其他连队的连长之类的人,想来这里找人,本想着要不回兵,拿回他们的枪也行,但是想得美,大胡子崔勇抱着那唯一的重机枪马克沁守着,丧门星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劈转头。
群架可真是打了一次又一次,不到二十多天,这炮灰团,便一下子成了禅达最声名狼藉的一群。
损德归损德,但有用。这收容站的人,是从一个院子,扩到了整个巷子。
不过,天天这么吃,钱总是不够的,于是老炮灰们只能让出自己的吃食,每天清水炖白菜,好吃的都给那些新人们吃。
今天又打了群架,烦啦抄着阿译的板凳上了,遇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阿译上去被三拳两脚打了回来,烦啦便开始唬人,说,这可是位督导。
那人果然信了,连忙立正,烦啦就势阴了过去,一板凳砸了下去,可结果,那家伙没受什么伤,反手抄了板凳,给烦啦开了瓢。
郝兽医乐呵呵的嘲笑着,死来死啦终于若无其事的进来了。
“今天就伤了一个?”
他那意思,就好似你好一样的招呼。
再看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个长满了虱子的军装,然后他自己从锅里盛了一碗白水煮菜叶。
“今天有个兵被扒光了,我以为是老兵欺负他,原来是你干的?”不辣看着死啦死啦,似乎想明白了某监视器。
“我去师部了,我跟虞师说,新衣服扒给打摆子的新兵了。”
“他又骗到了。”蛇屁股呸了一口。
“嘿嘿。五十套军装,一千个半开!”死啦死啦乐得不可开支。
“可是,虞啸卿,虞师会信吗?”阿译有些怀疑。
“信就有鬼了,他装作相信,他不好意思不信,这仨瓜俩枣的事情,不值得他不信。”
死啦死啦可真是没脸没皮,居然还从虞啸卿那里骗物资,虞啸卿也真是,知道这家伙在骗,居然还给。
“还给了一挺刘易斯机枪,传令兵,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以前没见过啊。”
“跟我一个年纪的老枪。”烦啦说。
“你不老。”死啦死啦看起来并不是在安慰。
“那是英制口径,你上哪儿找子弹去,人当你是叫花子,打发些破烂。”烦啦又说。
死啦死啦想了下,立刻转头看向了迷龙:“迷龙迷龙,能不能卖掉?”
“你这玩意儿,连子弹都没有,人山大王买回去压寨啊?”迷龙摇头。
“就是压寨啊,你见过扛机枪劫道的吗?要是有,我先去劫了他,那东西又大又唬人,好脱手,我不骗你。”
他可真是连哄带骗的,还说不骗。
“那...这屋子里的,我要谁是谁,明天都得听我使唤。”
他们悄咪咪的聊了一会儿之后,似乎达成了协议。
“那我能告个缺不。”死啦死啦只给自己找缺。
“没你不少,行。”迷龙点头。
“哎,凭什么他就能告缺啊?使唤他才好呢,你不想吗?”烦啦抗议。
“杂碎闭嘴。”死啦死啦立刻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有大事,兴许能搞来一门战防炮呢。”
“战防炮?”克虏伯立刻抬头。
“五花肉你闭嘴。”烦啦说。“你要战防炮干嘛啊?”
“白骨精你闭嘴。”迷龙跟着嚷。“对啊,你要战防炮干嘛啊?”
死啦死啦说:“鬼子有坦克啊。”
迷龙反映了过来,点头说:“是啊,鬼子有坦克啊。”
“大马猴子你闭嘴,有鬼子吗?你搞门战防炮打禅达牛车去啊?”烦啦跟着说。
“是小炮啊。”克虏伯嘀咕了一句。
“你闭嘴。”烦啦继续。“什么炮跟你比不是小炮啊。”
“我还要女人家用的东西,丝袜香皂什么的。”死啦死啦又拽过来迷龙。
迷龙没吭气,大家都没吭气。
然后,一个穿着过于肥大军装的家伙,委屈的走了过来。
“我是豆饼,你让我在外面等着,怎么一首不叫我啊?”
死啦死啦去了师部,把豆饼给领回来了,可结果来这里聊了半天,把豆饼给忘外边了。
大家一点不热烈的欢迎着,迷龙倒也没忘了给豆饼塞了副碗筷。
豆饼回来了,可回来之后继续被人遗忘着,这是他的命。
而迷龙呢,自从死啦死啦许诺让他有个家之后,炮灰们都在等着迷龙的召唤,这没有被叫上的,反倒是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
大伙实际上都很担心迷龙不叫上阿译,可事实上,迷龙第一个叫的就是阿译。
为了这份小小的友谊,阿译奋笔疾书,写了一副对联。
假如我死代你死,换来君生为吾生。
多么的慷慨激昂,多么的感情真挚。
可是半个小时之后,他却发现这对联完全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