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他抬起手，似乎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又颓然放下。他害怕这微小的触碰也会被她视为新的冒犯。
“我不求你原谅，晚晚。”
夜墨寒的眼神恢复了惯有的深邃，但底色不再是冰冷的掌控，而是沉甸甸的责任和一种全新的决心。
“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和你一起守护我们的孩子的机会。”
“念安体内的烙印还未根除，小野的血脉秘密可能暴露，辰儿刚刚有了苏醒的迹象…还有藏在暗处、如同毒蛇般的‘镜像计划’…我们共同的敌人，从未放弃。”
“我需要你，晚晚。”
“不是作为被我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作为…并肩作战的伙伴。作为念安和小野的母亲，作为…辰儿苏醒的希望。”
“伙伴？” 苏晚心咀嚼着这个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他，“那我的自由呢？夜墨寒，你所谓的‘机会’，是不是还建立在我必须留在这个‘堡垒’，这个‘囚笼’的前提下？”
夜墨寒沉默了一瞬，眼神坦诚：“短期内，庄园依旧是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念安需要你持续的治疗，小野需要保护。”
“但…”
他的话语突然一转，语气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
“我不会再将你锁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座庄园里，你将拥有完全的自由。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见任何人，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当然，前提是在庄园的范围之内）。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然而，我有一个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当你外出时，必须有最严密的安保人员随行保护。这并非是对你的限制，而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毕竟，我们目前还面临着‘镜像计划’这个巨大的威胁。”
他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悠远而沉重，仿佛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至于未来……”
他缓缓说道，“当辰儿苏醒过来，当念安完全康复，当所有的威胁都被彻底拔除之后……我会亲自打开这扇门。”
“到那时，你可以自由地选择留下或是离开。无论是走是留，都将由你自己来决定。而我……”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最后那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释然。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坚定地将它们说了出来，仿佛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苏晚心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重的承诺和不甘却又不得不放手的痛楚。
她心中的坚冰，在那迟来的真相和这份带着妥协的“自由”承诺下，终于发出了清晰的碎裂声。
恨意并未消失，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夹杂着释然、疲惫、以及对孩子们未来的深切担忧——开始占据上风。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冷静：“好。我暂时留下。为了念安，为了小野，也为了…辰儿。但夜墨寒，记住你的承诺。这是合作，不是臣服。我需要知道一切，关于‘镜像计划’，关于敌人，关于…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 夜墨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郑重承诺，“从此刻起，情报共享，决策共议。你是我…最重要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