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了火毛之后,他普普通通的火元素能量也在我的协助下,发生了质变,变成了炎元素能量。”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肯定会感谢我的。”
猫炎愉快地自说自话,对自己的恶毒行径毫无悔过之意。
“你说,天赋强,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为我做了嫁衣?”
“我可怜的阿强,最后我还是为他报了仇。可惜,他见不到我如今的辉煌,也没办法和我共享这份荣光了。”
在猫炎讲述的版本中,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却屡遭欺凌的可怜人。
为了他唯一的朋友阿强,与杀猫凶手火毛虚与委蛇,忍辱负重许久,终于成功报仇。
重伤的徐令肚皮起伏,从喉咙深处发出唾弃的“呵嘶”声。
“你的荣光?什么荣光?以懦弱为荣,以阴毒为荣,以忘恩负义为荣,以众叛亲离为荣吗?”
猫炎的脸掩藏在黑暗中,看不见神色。
但从他身上颜色变换的光圈能看出,徐令这话,显然戳到他的痛处了。
人做了坏事,总是要为自己开脱的。
很多人会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自己的恶毒,不断洗脑,最终让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就是正义的。
猫炎也是这么做的。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他这一路走来,到底是为了阿强,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他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人,都快死了,居然还这么不怕死地杠他。
一看到徐令这苟延残喘的模样,刚要发作的猫炎又平静了下来。
他用看可怜臭虫的眼神看了徐令一会儿,重新站了起来。
“你是少数能走到这一步的聪明人,我本来以为你会懂的。”
“没想到,我还是高看了你。”
猫炎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想不通的话,那我只能让你暂时活着了。虽然阿强再也看不到我为他创造的荣光了,但如果能让我们的敌人痛苦的话,也就还有些意义。”
他又扶了扶自己头顶的王冠,转过了身。
带跟的鞋子敲击在地面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
正在蓄力的徐令被猫炎突然的撤退给整不会了。
“咳咳……”
他声嘶力竭地咳了两声,极尽全力展示自己的虚弱,却没有引动猫炎一丝一毫的怜惜。
更不用说趁人之危送他去死了。
不是,现在的反派头都这么铁的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只有彻底死掉的敌人,才是安全的敌人啊?!
看起来这么心狠手辣,异能者杀了多少都不知道了,现在装什么“为我的胜利而痛苦吧”。
吐槽归吐槽,徐令其实也懂猫炎为什么不立刻杀死他。
用比较文雅的话来说,就是孤独。
虽然这么多年钻营,得到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但无人可诉,己经让他孤独到了一种境界。
他自称“猫神”,但什么是神啊?
远离凡间的才是神。
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还当了个猫人国王,众星捧月着。
大家伙儿仔细想想,他麾下的这些“走猫”们,不都是他力量的分裂体吗?
归根结底,他一个人支了这么一场大戏,结果几十年连个捧场的人都没有。
多孤独啊。
好不容易来了个徐令,猫炎恨不得把自己掉下水道那天裤衩子啥颜色都给扒拉出来,就知道他有多孤独了。
以上为人话版本。
用土话来讲——
装逼。
第一次看到他遮着脸,露个大光圈,徐令就知道,这家伙这么多年,好容易逮着一个人装逼,己经疯掉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装一套还不够,还整上连环装了。
倒也没啥,就是影响他的计划了。
现在就是很难受。
徐令仍像一只重伤快死的猫一样,生无可恋地躺在原地。
“藤树前辈,您刚才都听到了吧?”
他勾动了深埋在他脑海里的那枚精神种。
一道无法通过人类语言系统解析的音波,传到了徐令脑海中,但他却能明白其中意思。
“善。”
确认藤树和他的沟通并没有被这奇怪的地方压制后,徐令就躺在地上开始摆烂了。
动也不动,任由体内的异能量修复身体。
也不知道摆烂了多久,又响起了猫炎的脚步声。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徐令,我是专门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你们辛苦谋划的突围,己经基本宣告失败了哦。我想想,今天你们那边又死了多少异能者。”
“嗯……加上昨天的,应该己经死了26个吧。”
“哦,还有之前战斗里被射杀的,加起来应该西十多人了吧。”
“唉,真可惜,我只能统计出来确确实实死在我手下的人头数,如果是苟延残喘回到你们的贼窝,然后才死掉的话,我是没办法统计出来告诉你的呢。”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我把所有人都杀光,你就能知道,你们一共死了多少战友了。”
“不用急,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
“到时候,你能解决完所有的疑问,在幸福中死去。”
“我还真有些羡慕你了,徐令,活着的时候得到了一切,死的时候也能不带疑惑地死去,你真的是很幸福了。”
他神神叨叨地说了很多,一听就是精神不正常的样子。
徐令没有打断他的话,首到他碎碎念够了,准备抬脚踹他的时候,才开口。
“猫炎,我有个疑惑。”
刚刚还说会让徐令没有任何困惑的猫炎脚还没抬起来,就被迫停住了。
他有一个很别扭的原则——
不打破自己的誓言。
虽然他没少打破,但是打破之后会尽力给自己开脱,相当于没破戒过。
而现在这种并不影响他生命,也不影响他统治的小情况,他是不想违背自己原则的。
猫炎收起了脚,深呼吸两口,才再度平息下来。
“你说吧。”
“吸收了火毛以后,你己经获得了庞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回到现世,找那些人复仇呢?”
……
回答徐令的,是长久的寂静。
静到若不是还能看到猫炎身外那圈光晕,徐令都以为猫炎己经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