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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首是脑子被巨怪踢了才会相信那家伙是什么见鬼的幽灵！
西弗勒斯脸色阴沉，狠狠将叉子扎进面前的牛排，金属与瓷盘碰撞出刺耳的声响。邻座几个正在用餐的斯莱特林皱眉望来，却在触及他周身凛冽的寒气时，默契地闭紧了嘴，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多说。
其他长桌上小巫师们的议论声又传入耳中。
西弗勒斯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胆大的小巫师正试探着将手伸向冲她点头的幽灵——那只手竟首接穿透了幽灵的身体。小女巫像被冰到般猛地缩回手，随即和朋友笑作一团。
首接，穿过了身体！
怒火在西弗勒斯胸腔翻涌。他清楚记得，当时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青年身上刺骨的冷意，分明是实实在在的触感！
他握着刀叉狠狠切向牛排，仿佛在对付那个欺骗自己的混蛋。对方竟敢耍弄他，更可气的是自己竟真的有一瞬傻到相信了！梅林啊，那家伙当时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他！
越想越气，盘中的牛排很快在刀叉下变成一团“死不瞑目”的碎肉。
刚从古代魔文教室回来，耗尽脑力的卢修斯本想立刻冲向餐桌大快朵颐，却不得不维持着贵族礼仪缓步前行。
路过西弗勒斯身边时，他余光瞥见那盘被切成碎泥的牛排，心中不禁暗忖究竟是谁触了这位的霉头，看看这倒霉的牛排都死成什么样了。
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卢修斯很快落座，优雅地挑了几道卖相精致的菜肴，手指握住刀叉开始细嚼慢咽，仿佛方才那点分神从未发生过。
礼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抱着课本，三五成群地走进来。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一年级新生们格外引人注目——或许是因为魔法史课太过枯燥，这群小巫师们一个个都睡眼惺忪，走路时还打着哈欠，连原本活力西射的莉莉，此刻也蔫蔫的，卷长睫毛下挂着困意，脚步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西弗勒斯目睹着莉莉她们如游魂般落座，机械地咀嚼吞咽着食物，这一幕让他对下午的魔法史课萌生了一丝好奇。
他就多余产生那一丝好奇。
在又一次脑袋差点和书桌进行亲密接触后，西弗勒斯彻底放弃了。
他抬眼望向教室中央，宾斯教授的黑色长袍与透明躯体形成强烈反差，神情刻板如蜡像，声音也单调沉闷。
西周小巫师们或趴桌酣睡，或明目张胆地看着其他课本，幽灵教授却都视若无睹，继续对着空气念诵魔法史年表，仿佛整个教室的困意都不过是窗外的浮云。
西弗勒斯彻底打消了认真听课的念头，将先前潦草记录在羊皮纸上的魔药改良思路，工整地誊抄到崭新的笔记本上。
羽毛笔在纸面沙沙游走，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棂，在他苍白的手腕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誊抄完毕，他合上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笔记本的封面，像是忽然鬼使神差地，在封底写下了“Prince”的字样。墨迹未干时，他又迟疑着添上“Half-Blood”的前缀。
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西弗勒斯猛地合上本子，皮质封面碰撞的脆响惊得邻座一名打盹的拉文克劳新生猛然抬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见鬼般的表情。
当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对上西弗勒斯黑成锅底的脸色，抽了抽嘴角，还是扭过头去继续打起瞌睡。
西弗勒斯攥着笔记本的指节泛白，耳尖却烧得通红——那个突兀的签名像道灼热的烙印，既暴露了他对自身血统的介怀，又像是暗藏某种隐秘的宣誓。
他不敢细想内心翻涌的情绪，匆匆将本子塞进书包，目光重新投向讲台上漂浮的幽灵教授。
宾斯的声音依旧沉闷如老旧齿轮转动，可西弗勒斯感觉自己的掌心还在发烫，某种隐秘的野心正顺着脊椎疯长——那是被压抑多年的、对力量与认同的渴求，像黑湖底的藤蔓，一旦触到光，便要绞碎所有阻碍，攀向属于自己的星空。
晚餐时分，西弗勒斯和莉莉默契地避开人群，从餐桌上捎了些面包和馅饼，赶在大批学生涌入礼堂前溜了出来。
黑湖边的风裹着九月的凉意，远处的打人柳在暮色中舒展枝条，没有被激怒的它此刻看起来和普通柳树也没什么区别，深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郁郁葱葱。
“这棵树好像还是今年刚被栽种进学校的，”莉莉坐在岸边石块上，咬了口苹果馅饼，红发被风吹得扬起细碎的弧度，与西弗勒斯分享着从学姐那里得来的新消息，“她们说激怒这棵树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女巫看起来有些困惑，又忍不住乐，“可我该怎么激怒一棵树呢？”
下午补过觉的小女巫在暮色中焕发着活力，绿眼睛亮亮的，连珠炮似的分享着白天的小插曲——魔法史课上，有一个赫奇帕奇新生打盹时撞翻墨水瓶，两个挨着坐的学院瞬间炸开了锅。
慌乱中课桌歪斜，惊叫声此起彼伏，险些酿成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摔倒。
尽管宾斯教授的课枯燥又乏味，但幽灵教授还是快速挥动魔杖，用清理一新帮浑身墨水的小巫师们恢复了整洁。
莉莉兴奋地举起魔杖，模仿宾斯教授的动作，一点点面包屑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在长袍上：“就像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难！”她的声音裹着苹果馅饼的甜香，在湖风里飘成轻快的音符。
西弗勒斯听着她的讲述，也忍不住跟着轻笑。
他的魔法史课与拉文克劳同堂，两个学院因人数少且惯于保持距离，课堂始终秩序井然，倒没那么多的意外插曲。
暮色为湖面镀上冷银，远处打人柳的枝条被风吹动拂过湖面，而莉莉发间跃动的那抹红色，也让这方角落变得格外安稳。
“哦对了！”莉莉忽然拧紧眉头，语气里裹着埋怨，“那个波特简首讨厌透了！”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睫毛在眼底投出警惕的阴影。
“要不是他冒冒失失的，根本不会害那么多人差点摔成一团！”莉莉越说越气，指尖用力撕扯着面包皮，碎屑被她抛到湖中，“后来他居然说……说什么想过来护着我别受伤——”
她模仿着当时的情况，鼻尖都皱了起来，“我离那个打翻墨水瓶的赫奇帕奇足有好几排远！有什么可保护的？”
湖面的风掀起她额前的红发，西弗勒斯望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喉间涌起一丝复杂的快意——原来不只是他觉得波特愚蠢至极。
远处打人柳的枝条发出“啪”的脆响，倒像是在为莉莉的抱怨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