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后,凛冽的寒气将整个城堡都笼罩了。
学校周边的山峦弥漫着浓重的雾霭,几场雪后,斑驳的残雪在灰蒙的天色下若隐若现,湖面冻上了厚厚的冰层。每日早晨,地面总会凝结出一层白花花的霜花,踩上去咯吱作响。
莉莉在几次险些滑倒后,加上风像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冻得皮肤生疼,便不愿往那片冷硬的湖边去了。
西弗勒斯却非常喜欢那里的风景,凛冽的寒风拂去他眉间的倦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冬日的清冽吸入肺腑,凉意顺着血管蔓延,浸透全身。
尽管身旁少了莉莉的笑语盈盈,可他并不觉得孤单。
因为他手中的画像总是不甘心安安静静地待着的。
“这都什么天气了,你居然还在湖边乱吹风,”缇娅茉的数落里是满满的关心,“别仗着自己可以熬制感冒灵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您前两天还在说让我多出去运动,最好再打一打魁地奇呢。”西弗勒斯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古籍,一边回复着缇娅茉的关心,他像是没忍住略微勾了勾嘴角,“难道打魁地奇就不是在吹冷风就不会容易感冒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缇娅茉立刻就激动起来,“魁地奇是一门能让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你这孩子怎么跟塞维林一样都不爱动弹。魁地奇多有趣啊,普林斯家库房里还收藏着好几把我的飞天扫帚呢。”
听着缇娅茉的话,西弗勒斯就想起那天关于布莱克校长的故事,他本来还以为那位校长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原来就是因为前一年的魁地奇赛事出了意外,所以校长取消了之后的魁地奇比赛,听起来倒也挺正常的,至少他没有取消飞行课不是吗?——要是让西弗勒斯来做决定,他宁愿把飞行课全部换成魔药课。
“哦不,我绝不同意!”缇娅茉一听就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抗议,一脸‘你小子是个异端’的表情,“你这样绝对会成为继布莱克之后学生们最讨厌的校长的。”
西弗勒斯闻言难得带了点调皮地歪了歪头,“谢谢您对我的期待,不过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
他可对霍格沃兹的校长没有任何打算,要说魔药教授的话,他可能还会想一想。
然后西弗勒斯就想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课上来回穿梭在小巫师间,不停地开口提醒,就为了防止有人炸锅。
他赶紧摇了摇头,把当教授的恐怖念头从脑子里晃了出去,不,绝对不要,他根本没法忍受那群巨怪当着自己的面浪费魔药材料,他说不定会首接把人扔出自己的课堂,或者首接骂哭?
深知自己毒舌功力的西弗勒斯如此想着。
“我有些魔药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瑟琳娜,可以帮我喊一下她吗?”西弗勒斯对着缇娅茉点了点手中的书。
“不是我说,你这孩子真该多出去运动运动,”缇娅茉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从画像中隐去身影,下一刻,裹着黑色头巾的瑟琳娜就出现在了画框中,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平和地看着西弗勒斯,“你有什么问题?”
西弗勒斯有些紧张地撩了一下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对他态度很好的长辈,其中也不乏有在魔药上作出巨大成就的人,可他就是只有面对瑟琳娜的时候才会紧张,可能就是因为当初在这里看到关于普林斯家的事迹时,第一个见到的名字就是瑟琳娜的缘故吧。
他将自己搜集到的一些关于熬制龙血药剂失败的案例举了出来,然后给出了自己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可以做出的应对办法,他希望能从瑟琳娜这里知道这些办法是否有效。
瑟琳娜一边听一边点头,随后又指出了西弗勒斯的几个错误地方,然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首接去尝试呢?只有那样你才能得到最首接最深刻的印象。”哪怕是炸锅了,那也是一次印象深刻的实验尝试。
西弗勒斯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冈特教授总共就给了那么几份魔药材料——”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不可思议的瑟琳娜打断了,“用完就继续要啊,你给他节省做什么?!”
西弗勒斯:?等等?什么?
看着西弗勒斯呆滞的模样,原本还高冷的瑟琳娜立刻将脸凑得很近,一脸痛心疾首,“是他让你帮忙熬制魔药的,材料当然得要对方提供啊!你在担心什么?!”
总之她那个时代,所有想要让她熬制魔药的家伙必须带上足量的魔药材料和报酬来才行,不然别想进普林斯家的大门。
瑟琳娜猛地缩了回去,又变回那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然后瞥了西弗勒斯一眼,“他不会连报酬都没有给你准备吧?”
“额,那个......”
“我现在就去找阿拉里克!说他家孩子克扣魔药材料不说还把我家孩子当免费劳动力!!!”
“不是不是,给了的!”西弗勒斯赶紧拦住了就要从画像中离开的瑟琳娜,急忙出声安抚着,“给了的,教授是给过一些关于魔药方面的书籍的。”只不过他还以为那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熬制魔药而给的参考书呢,抓紧时间看完后就立刻还回去了,然后教授又给了他一本新的。
就说怎么当时冈特教授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奇怪呢,所以那本古籍其实是报酬是吗?
结果瑟琳娜还是一脸不满,“就这?”
看着西弗勒斯惊讶的表情,瑟琳娜叹了口气,“好孩子,你在担心什么呢?明明是他突发奇想在让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去熬制高难度的龙血药剂,其中有魔药材料的损耗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你再有天赋,也不可能保证任何魔药都能一次完美,他只要有脑子就该知道这一点,你为什么要替对方考虑那么多呢?”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看着瑟琳娜依旧耐心地注视着自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烦恼,“您能够了解外界发生的事情吗?”
“画像之间可以串门,我们的消息还算灵通。”
“那您知道,冈特教授在外面被人们称作黑暗公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