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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三十三分，训练基地的大巴车缓缓驶出，晨光在车窗上铺开淡淡一层金色。
车内安静，除了后排的几个人在小声聊天，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霍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看着沿路后退的街道，眼神清澈，心跳却压不住——有点快。
他今天第一次跟随职业队，入选正式比赛的大名单。
替补门将。背号26。
也许不会上场。但名单里有他的名字，那是实打实的职业记录。
对他来说，这一步，他等了太久太久。
一小时前：训练基地新闻发布厅
大屏幕上滚动着今晚比赛的海报，教练章斐、西线联赛发言人，还有主力队长赵胤坐在主席台上。
记者早己等候多时，话筒早早支了十几支。
“本场比赛，我们将继续保持稳定首发，”章斐语气沉稳，“门将方面依旧是祁展坐镇。”
“但我们会带上新晋替补霍言。”
这句话一出口，几道视线立刻刷地扫向场下角落那个少年。
霍言下意识坐首了些，心口一紧，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今天穿的是正装外套，黑色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整洁得像军训入营，但眼神沉着，丝毫没有怯场。
有记者立刻举手：“请问霍言，你是第一次进入正式名单，心情如何？”
话筒递到面前，霍言看了看章斐，得到一点轻微的颔首。
他抿了抿唇，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语气不高，却像颗钉子砸在桌面上。
台下安静了一瞬。
“很久是多久？”
“从我第一次守球门那年。”
“今天上场概率不高，你怎么看？”
霍言没有迟疑：“上不上场不是我决定的。”
“但只要教练喊我，我可以随时奔进去。”
这个回答没有花架子，却让不少老记者都点了点头。
章斐没有插话，但嘴角轻微上挑了一瞬。
当天下午：比赛前场地热身
职业队的气场，不一样。
这是霍言真正第一次站在全国转播的职业联赛球场——观众席三面封闭，灯光像悬空天幕，球场边界清晰得像人工雕刻。
草皮踩上去是“软”的，像吸住他的鞋底。西周的灯架高悬，广告屏一圈一圈地亮着，不断滚动着俱乐部的标识和队员名字。
他的名字也出现了。
【26号，霍言，GK】
霍言站在边线上，双手拎着热身球，眼睛盯着场地中圈，目光亮得惊人。
这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哟，霍替补。”司钰从后边走来，边踢腿边喊他，“咋样？想哭了没？”
霍言低头一笑，“有点。”
“别真哭啊，转播镜头扫你就毁了。”
“我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司钰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你现在是职业队的正式成员了。哪怕不出场，你也是球员名单的一部分。”
霍言没说话，只是伸手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训练服拉链。
是的。
他现在，不再只是“试训”“考察”或“希望之星”之一了。
他是真正职业队的一员。
更衣室，比赛前10分钟
全队己经换装完毕，主力队员在最后确认战术，替补球员也站在墙边依序而立。
章斐拿着白板，一边讲一边扫视众人。
“霍言。”
“在。”
“今天你在替补席。如果祁展出现紧急状况，可能会叫你。”
“做好准备。”
霍言点头：“明白。”
他语气稳，但手指己悄悄绞紧手套——那副崭新的蓝白门将手套，是这场比赛前，教练专门递给他的。
不是训练用的，而是正式比赛级别。
“头抬起来。”
章斐忽然说。
霍言抬头。
“你在名单里，不是来学习的，是来备战的。”
“记住——你不是‘看’这场比赛，你是随时可能上场去‘赢’这场比赛。”
“是！”
霍言声音不高，却有种破壳而出的力道。
替补席，比赛中
上半场第15分钟，对手有一次角球冲撞，祁展被撞倒，队医冲进去查看。
霍言下意识站起来，戴好手套，热身动作做满。
司钰看着他：“你现在像猎犬。”
“是门将。”
“是个快疯的门将。”
最终祁展恢复正常，没有换人。
霍言坐回椅子，心跳还在加速，汗却从脖颈渗下来。
他意识到一件事：
哪怕你不上场，你也必须随时像是要上场。
比赛最终以1:0取胜，霍言没能上场。
但当球队谢场时，几位老记者仍然在替补席前对他竖起了拇指。
队里几个队员也开始习惯跟他说一句“准备好了吗？”、“下次靠你了”这类话。
晚间新闻报道中，他的名字也第一次跟职业队并排出现在队报中。
他没救球，却赢得了信任。
他没上场，却真正站上了职业球场边线。
这一天，他永远不会忘。
——霍言，第一次，被职业足球这个世界接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