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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北静王府的烫金帖子，手指着“月上柳梢”西个字——这破讲究，跟甲方非要让PPT用荧光绿标题有什么区别？
“二爷真要去？”袭人捧着茶盏，眉头紧皱，“昨儿薛家刚带人搜完院子，这会儿北静王又请……”
“去，必须去。”我把帖子拍在桌上，“你以为甲方爸爸的需求能随便拒绝吗？再说了——”我朝里屋努努嘴，妙玉从门后转出来，月白色道袍换成了一件水绿色丫鬟衫，“这位可是隐藏款外挂。”
妙玉瞪了我一眼：“说好了，我只扮哑丫鬟。”
“行行行，您老继续保持高冷人设。”我披上玄色大氅，“走，会会这位京城最会摆架子的甲方。”
北静王府的宴席布置得就像样板间，水晶盏里泡着西域葡萄，银盘里堆着南海荔枝——我数了数，十二道菜，八道是甜的。
得，这位王爷怕是跟我前世公司前台小姐姐口味一样，奶茶必点全糖。
“贾公子近日在贾府搞的那些名堂，本王早有耳闻。”北静王拿起酒壶，琥珀色的酒液溅到我袖口，“开冰饮铺子、查账算利息，倒像是个生意人。”
我端起酒盏碰过去：“王爷说笑了，不过是家里米缸漏了，总得找块砖先堵上。”
他眼角挑了挑：“可有人说，贾府堵的不是米缸，是……”他筷子尖点了点桌角，“不该碰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跟前世总监敲着我改了十八版的方案说“再优化”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但我脸上还得笑着：“王爷要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不妨指个方向。我这人别的不会，查数据最在行，回头列个Excel表格给您过目？”
北静王的筷子“咔”的一声断成两截。
宴席散得比甲方改需求还快。
我刚要溜走，他身边的大太监笑着拦住我：“王爷说书房新得了一幅画，想请贾公子鉴赏。”
书房里檀香熏得人脑仁疼。
北静王展开画轴，我扫了一眼差点笑出声——画里两个黑影在破院子里比划，一个又高又瘦像竹竿，一个圆滚滚像冬瓜，题字“夜会逆党”。
这水平，跟我大学室友用PPT画的表情包有的一拼。
“贾公子可认得这二人？”北静王指尖敲着画轴。
我摸着下巴：“王爷这幅画……PS技术不行啊。您看这影子，东边月亮西边光，物理老师看了非得拍桌子不可。再说这冬瓜体型——”我指了指圆滚滚的黑影，“我前日称过，体重一百八的人才有这轮廓，我贾府上下可没这号人物。”
北静王嘴角抽了抽：“贾公子倒懂些奇巧的技艺。”
“哪里的话，”我摊开手，“现代……咳，从小就爱捣鼓这些。”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咚咚”的拐杖声。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贾母柱着龙头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丫鬟婆子，活像前世公司团建时堵在会议室要涨薪的员工。
“老身听说我家宝玉被留在这儿喝茶，”贾母扫了一眼画轴，“茶喝多了容易水肿，宝玉最不爱这口。”
北静王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老太太误会了，不过是闲聊……”
“闲聊？”贾母拐杖“咚”的一声敲在青砖上，“我孙子要是少根汗毛，老身明日就坐你王府门口喝下午茶——让全京城都知道，北静王爱扣人喝茶。”
我憋笑憋得胃疼——这招，分明是我教她的“社死威胁法”。
出了王府门，妙玉扯下丫鬟帽：“老太太这招够狠。”
“那是，”我揉着被捏红的手腕——刚才贾母趁人不注意，偷偷掐我提醒我别嘴贱，“我教她的‘撒泼但优雅’战术，管用吧？”
回贾府的路上，我让小厮买了十斤糖蒸酥酪——贾母刚才演得太投入，肯定饿了。
刚进二门，紫鹃慌慌张张跑过来，发簪都歪了：“二……二爷！林姑娘又咳了，药……药没效果！”
我手里的酥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带路！”我拽着紫鹃往潇湘馆跑，心跳得比前世赶项目截止日期还快。
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模糊了视线——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再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