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栈的破木桌上,反复翻看那封泛黄的信。
纸张上只有一句话:“林小姐的病,另有隐情。”就这么一句话,硬生生把我这个理工男逼成了福尔摩斯。
“你在想什么?”林黛玉靠在床头,声音轻得像风里飘着的柳絮,脸色比月光还白了几分。
我捏着信的手指微微收紧,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在想……为什么你的病会和前世有关。”
她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许,这就是命运让我等你的原因。”
这话说得有点玄乎,但我没打断她。
毕竟一个带着哮喘长大的天才少女,突然说这种话,总让人心里发堵。
我低头盯着手中的天机铜牌——刚才从石室逃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它当成护身符吞下去了。
这玩意儿原本只是个通灵宝玉配套的小挂饰,现在却成了各方势力争抢的宝贝。
忽然,我发现铜牌背面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被人用针尖一点点雕出来的。
“你来看这个。”我把铜牌递过去。
林黛玉凑近仔细瞧了瞧,眉头轻轻皱起,“这是林家祖传的密语方式,只有在特定光线照射下才会显现。”
我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后调整角度。
昏黄的火光映照下,铜牌背面浮现出一行字迹:
“血咒之钥,轮回之门。”
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这是什么意思?”我转头问她。
她摇摇头,脸色却愈发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正当我想再追问几句时,窗外忽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窗缝跃入,动作干净利落,像个武林高手穿了隐形斗篷一样无声无息。
是柳如烟。
她一身劲装未换,脸上还带着夜露,手里却多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本旧书。
“这是当年林家大夫留下的手札。”她将那本书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沉重,“里面记录了林小姐哮喘的真实原因。”
我打开一看,心跳都漏了一拍。
原来,林黛玉的哮喘并非天生,而是前世一场实验事故所致——当时她还是我大学学姐,在实验室里吸入了某种未知毒气,导致肺部永久损伤。
即便转世投胎,这份伤痛依旧伴随着她。
换句话说,她的身体,其实一首都在承受着前世的代价。
我猛地合上手札,抬头看向她,眼底全是心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良久,她才轻声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累赘。”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温热又坚定。
“你不是累赘,”我说,“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答案。”
她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我,眼眶红得像初春的桃花。
然后,她轻轻靠在我肩上,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鸟。
但至少此刻,她在我身边。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她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是要跟整个大观园对着干。
我握着林黛玉的手,心头一阵翻涌。
这姑娘从小聪明得不像话,却总觉得自己是别人眼里的“麻烦精”。
前世我俩在实验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她研究纳米材料,我做数据分析,明明只差一句“你有空吗”,结果一场事故让这段缘分断在了烟尘里。
没想到重逢是在这破客栈的床头边。
她说完靠在我肩上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她穿白大褂,我穿格子衬衫,满脑子都是数据模型和实验报告。
现在我们一个成了荣国府的“纨绔少爷”,一个成了病西施,命运真会捉弄人。
柳如烟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那本手札合上。
我知道她心里也藏着事儿,但她不说,我也懒得问。
江湖人嘛,讲究个“信得过就托付后背”。
“龙脉之心?”我看着手札里的一张地图,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听起来像什么古墓探险片的终极BOSS所在地。”
“云梦泽深处。”林黛玉轻声补充,声音依旧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谁,“那里曾是前朝皇室秘密祭祀之地,据说藏有能改天换地的力量。”
“改天换地?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我冷笑一声,“李慎之这个老狐狸,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居然想当曹操。”
“他一首在等机会。”柳如烟开口,“而你,就是他计划中的变数。”
我挑眉:“哦?我这么重要?”
“因为你有通灵玉,还有——那个铜牌。”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天机铜牌,上面那句“血咒之钥,轮回之门”看得我头皮发麻。
要我说这就是古代版的“中二病晚期症状”。
“既然他想动荣国府,那就别怪我动他的命门。”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这一次,我要亲手终结这场棋局。”
林黛玉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带着一点心疼,又有一丝期待。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但有些事,必须去做。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箭矢破空之声——
“嗖!”
一支黑羽箭钉在房梁之上,尾部系着一封密信,轻轻摇晃,仿佛在嘲讽我们的迟钝。
柳如烟一个纵身跃上房梁,轻巧地取下信封,递到我手中。
我打开一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明日辰时,江畔老码头,不见不散。”
我当然不会真的“独自前往”。
翌日清晨,我与赵忠、林黛玉一同前往江畔老码头。
昨夜那封密信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欲知真相,辰时独行。”我当然不会真的独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