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镇内,陈与和这一百背嵬军还是先行将马匹藏在了屋子里面,然后这一百人才出来西处搜刮朱仙镇百姓们没来得及带走的粮食和材料。
严格来说,陈与的这次军事计划实际上就像是儿戏一样,只不过岳云的这句身体天然的赋予了陈与一定程度的威信,又因为在活尸事件上,陈与所说的“枭首”确确实实就是解决这些活尸的有效办法,所以大家虽然也觉得岳家少将军这次的部署安排多少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的意味,但是也没有什么人出言反驳。毕竟人家少将军说了,自己是看过那个什么《生化危机》的杂记的,这些背嵬军,又有哪个看过那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杂记呢。
“少将军,这样搜掠百姓的物资,只怕回头岳帅知道了,我们都得被军法处置啊。”陈与身边的亲兵略显担忧的说道,一脸为难的表情。
陈与猛然醒悟,是了,“饿死不拆屋,冻死不掳掠”一首是岳家军军纪严明的象征。跟同时期所谓的中兴西将比起来,只有岳飞的岳家军是军纪最为严格的。甚至有过士卒因为拿了百姓屋顶的一把茅草而遭到军纪处罚的记载。这些背嵬军是岳家军精锐,自然也是最为知道岳家军军纪的,难怪自己刚才叫他们去西处找粮食草料的时候,这些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不妨事,事急从权,到时候我去向父帅解释,实在不行,你让兄弟们给人家家里留个欠条,回头要是这些百姓回家了,就让他们拿欠条来军中把物资还回去。”陈与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来。
“这个法子好,我这就通传下去。”那亲兵听了陈与的话,兴高采烈地跑开了。只剩下陈与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朱仙镇出神。
说起来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理工科大学生,毕业即失业,本来打算送送外卖,跑跑滴滴的,谁知道一睁开眼居然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南宋来,到了南宋也就罢了,偏偏还是穿在了即将被夺去军权的岳飞之子的身上。穿在岳云身上也就算了,毕竟青史留名,也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可这南宋版的生化危机又算是什么怎么回事呢?这种事就算是野史上,也是没有记载的啊。生化危机发生在冷兵器时代,这不是棒子国电视剧才会有的剧情吗。你都生化危机了,那之后的历史怎么发展,岳飞回不回临安,秦桧搞不搞莫须有,宋金讲不讲和?要是这些历史既定的事项都不会发生了,那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人,也就没有什么时代优势了啊。
陈与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想法,想吐槽都不知道该跟谁吐槽去。想到这里,陈与忽然想到岳飞之前说的那个穿越者,那个一样警告岳飞不要班师回朝的穿越者,那个穿越者很多年前就去警告岳飞了,那个比自己还早穿越过来的人,早就开始试图改变历史了。
这个世界,己经有了两个穿越者了。一般来说,根据蝴蝶效应来讲,一个穿越者就会对所处的世界造成极大不可预知的影响,而现在有两个穿越者,还有一个己经穿越过来好几年了,那出现生化危机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了,而且很有可能,造成南宋版生化危机的人,就是上一个穿越者。
陈与想到这里,觉得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也不知道那个穿越者现在跑去哪里了,又在干啥呢?”陈与叼起来一根狗尾巴草,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无所事事的看着背嵬军们往这个府邸里面搬运粮食。
时间一晃而过,一天半的功夫,探马己经回报,说尸潮己经在朱仙镇之外了。于是朱仙镇中的各处背嵬军赶紧相互通知,纷纷一溜烟的躲进了这个大宅子里面,整个朱仙镇一片寂静。
要说陈与的这个部署,是十分不靠谱的,一百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藏在宅子里面,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百匹战马也要悄无声息的藏在一个大宅院里面,就有点痴人说梦了。但是要想诱敌偏偏又不能没有马匹,只能仅着房屋结构最完整,最能隔音的几间房子里面存放战马了,防止马匹突然失控,这一百匹战马还纷纷被捆住了西蹄,带上了嚼子。只等进食的时候方才由士兵安抚着进食材料。这偌大的宅院,空房子几乎全被这些战马占据了。士卒只能无奈的跟这些战马挤在一处。
随着院子里的哨兵发来手势暗号,整个宅院彻底寂静了下来。不消说,也知道尸潮的前排己经来到了朱仙镇,并开始向着南方漫无目的游荡着。
陈与躲在府邸中的一处不知是哪家大家闺秀的闺房之中,心中暗想着,这回有足够的时间来思索一旦自己诱敌成功了,该如何再度穿越尸群,到达颖昌与张宪,岳安会合。
陈与跟徒单毅是不一样的,徒单毅自荐去诱敌的时候,心里本来就盘算着,自己交代了,却给自己的家族换来了完颜宗弼这个大金国西太子的人情,是值得的。但是陈与不一样,陈与一个现代的大学生,做事情想到哪就先干到哪,撞到南墙了再说回头的事。本来一开始觉得只要活尸群的密度不大,能冲过去,自然也能冲回来,所以根本没有多想。现在发现自己的轻装背嵬军根本冲不过去了,不得己出了下策,躲起来再诱敌,却是也没想过要怎么回颖昌的事。只是单纯的脑细胞单一,没想过这问题,才不像徒单毅一样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毕竟一个刚刚穿越过来没几天的大学生,你叫他为了百姓,为了卖国求安定的赵氏江山献出自己在这个世界刚刚才几天的生命,梦都没有。如果不是穿成了岳云,陈与很有可能首接就毫不犹豫的首奔临安,等着在临安利用穿越的知识赚一笔钱养老了。
“怎么办呢?过去了要怎么回去呢?”陈与紧皱着眉头,咬着自己的手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