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愣，抬头望向窗外。
　　原本明媚的阳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不是消退。
　　而是被某种无形的黑暗吞噬。
　　“不对劲。”十六夜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有什么东西来了。”
　　那是某种足以让整个世界陷入封闭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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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田中，颇哩提毗正弯着腰，耐心地教导孩子们如何播种。
　　指尖轻轻划过土壤，金色的稻穗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而出，引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看，只要用心，大地就会回应你们的期待……”
　　颇哩提毗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她的手指僵住了。
　　大地……在颤抖？
　　不，不是颤抖。
　　而是某种更为深邃的恐惧。
　　整个世界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封闭。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这是！！”
　　天空，正在被黑暗吞噬。
　　而在不远处的天舟甲板上，雅典娜的金眸骤然燃起冰冷的怒火。
　　“「闭锁世界」。”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手中的胜利之权杖重重砸在甲板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万圣节女王……你疯了吗？！”
　　……
　　悬浮于高空的漆黑城堡中，蕾蒂西亚正优雅地端着红茶，与阿尔格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所以说啊，这些供奉阿尔酱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
　　阿尔格尔跷着腿，一脸不屑地抱怨着。
　　啪！
　　蕾蒂西亚的茶杯，从手中滑落，瓷杯摔得粉碎，红茶溅洒在地毯上。
　　阿尔格尔皱眉：“喂，你怎么……”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阿尔格尔也察觉到了。
　　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正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蕾蒂西亚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闭锁世界」降临了。”
　　阿尔格尔的表情，从轻佻瞬间转为凝重。
　　“哈！这下可真是，有趣了。”
　　……
　　巨大的浴场内，蒸腾的热气弥漫，少女们的笑声在宽敞的空间中回荡。
　　黑兔的长耳朵惬意地耷拉着，久远飞鸟正优雅地梳理着长发，春日部耀则闭目享受着温泉的舒适。
　　百玦、克璃湄、纱汐和艾蜜缇互相泼水嬉戏，水花四溅。
　　然而，就在这一刻——
　　“咦？”
　　黑兔的耳朵突然竖起。
　　“水变冷了？”
　　不，不是水变冷了。
　　而是光线……正在消失。
　　啪！
　　浴场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怎么回事？！”久远飞鸟猛地站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
　　春日部耀睁开眼，眼神锐利：“有东西来了。”
　　“快！穿上衣服！”黑兔大喊，率先冲出浴池。
　　少女们顾不得擦拭身体，匆忙抓起衣物，胡乱套在身上，随即冲出浴场。
　　刚踏出门外，整个世界，已被黑暗笼罩。
　　天空之上，一道身穿华丽黑裙的身影，正缓缓降临。
　　——反乌托邦魔王·「闭锁世界」。
　　她的存在，让整个【No Name】的根据地，彻底陷入封闭。
　　见到「闭锁世界」的瞬间，所有人皆是脸色骤变，他们全部可以感受到，随着世界的封闭，他们的灵格正在飞速流逝。
　　“呜，这是什么感觉……”
　　春日部耀忽然觉得双膝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
　　“喵，大小姐！”三色猫焦急地喵喵乱叫。
　　久远飞鸟连忙扶起她：“耀，你怎么了？”
　　春日部耀也难以置信：“怎么会，我的腿疾不是被父亲的恩赐治好了吗？为什么……”
　　百玦双手放在小腹前，眼神也变得严肃：“「闭锁世界」，传说中的反乌托邦魔王，出现就导致箱庭八千万人死去，凯尔特神群被彻底崩灭，一旦封闭所在的世界，所有生命都会家畜化……”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兔也满头冷汗。
　　此时，蕾蒂西亚急忙落地：“你们，快点进入我的城堡，现在必须想办法逃脱这个领域！”
　　“啊，我们直接挑战那个魔王不行吗？”久远飞鸟不是很想这样狼狈地逃走。
　　“那是不可能的！”
　　十六夜粗暴地轰出一条通道，身上抓满了共同体的孩子，脸颊渗出汗珠：“我已经调查过，那个魔王是反乌托邦思想的拟人化，是人类最终试炼！”
　　“无法消灭，只能‘通关’！”
　　“过去金丝雀他们，也只能动用太阳主权，让祂消失。”
　　“在「闭锁世界」肆虐箱庭的时候，无数大名鼎鼎的神明和共同体一起参与反乌托邦战争，都无法战胜祂……”
　　“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接下来再想办法。”
　　十六夜的说法得到了黑兔等人的支持。
　　三位数的雅典娜、阿尔格尔、颇哩提毗都深以为然，「闭锁世界」不是依靠力量可以战胜的对手，其拥有着主办方权限，可以强制所有人参与祂的游戏。
　　这是对人类的试炼。
　　即使神佛也束手无策。
　　反乌托邦指代的是泛滥的物质对人类精神的泯灭。
　　指代着人类集体沉迷享乐而家畜化的终末论。
　　就和人类圈养的家禽一般。
　　他们虽然被从严格的自然选择中剥离，同时得到了族群的极大繁荣，但是却也不过是家畜。
　　个体的人类可以逃离“家畜化”的命运，但是人类的集体不行。
　　不想醒来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所以，通关「闭锁世界」是不可能的。
　　就在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时候，被封闭的世界之中，响起了一道言灵。
　　“——密特拉的公牛在祭坛哀嚎——”
　　东方的大日喷薄而出，赤金色的光芒如洪流般撕开黑暗。
　　鸣弦立于【天户岩】之上，脑后光轮绽放出刺破虚空的辉光。
　　“——汝业为薪，汝因为炬！明王陨落之日，万般因果皆焚——”
　　黑暗笼罩的天地间，骤然亮起无数光点。
　　那是被「闭锁世界」囚禁的生灵。
　　亿万人类，如蝼蚁般匍匐在反乌托邦的牢笼中，他们的存在被压缩成微弱的星火，在封闭的规则下苟延残喘。
　　突然，这些星火颤动起来。
　　嗡——
　　虚空震颤，亿万道因果线自被封闭的天地间迸发而出，如逆流的银河，从无数平行世界、无数时间节点汇聚而来，在「闭锁世界」的头顶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
　　每一根因果线都闪烁着微光，代表着一条被禁锢的生命，一条被驯化的灵魂。
　　鸣弦立于【天户岩】上，脑后光轮绽放，目光穿透虚空，直视「闭锁世界」。
　　“——一契生万契，法网缚苍生——”
　　哗啦啦——！
　　无数金光灿灿的契约之锁自光轮中激射而出，沿着因果之网蔓延，如亿万条咆哮的金龙，顺着因果线奔腾而下，刺入每一个被囚禁的人类心口。
　　锁链震颤，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仿佛要将沉睡的灵魂强行唤醒。
　　鸣弦的声音如雷霆炸响。
　　“站起来——”
　　“不准跪！！”
　　鸣弦的声音顺着契约之锁轰入亿万世界，在每一个被反乌托邦豢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