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人类耳边炸响。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麻木的沉默。
　　在蒸汽轰鸣的工厂城市，锁链刺入了工人的胸膛，他们呆滞地抬头，沾满煤灰的手却仍机械地扳动着阀门。
　　在数据洪流的虚拟都市，锁链穿透沉迷者的心脏，他们恍惚地摘下神经连接器，下一秒又颤抖着重新戴上。
　　在基因优化的温室农场，锁链缠绕着农夫的手腕，他们茫然望向天空，膝盖却仍牢牢钉在机械化种植槽旁。
　　每一个被锁链触碰的人类，眼中都短暂闪过挣扎的火花，却又迅速湮灭在习以为常的驯服中。
　　他们的嘴唇翕动着，却归于沉默，如同被剪去声带的羔羊。
　　嗡！
　　契约之锁在虚空中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悲鸣。
　　鸣弦的怒吼在无数平行时空中孤独回荡，却只换来亿万双空洞眼睛的漠然注视。
　　那些被反乌托豢养的灵魂，早已忘记如何挺直脊梁。
　　亿万因果线，亿万锁链，亿万麻木的生灵。
　　「闭锁世界」立于网的中心，黑裙翻飞，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
　　中轴之下，神威如海。
　　黄帝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
　　宙斯手中的雷霆无声熄灭，雷光凝固在指尖：“因果线？！”
　　嗡！
　　亿万道璀璨的光痕自被封闭的天地间迸发，在「闭锁世界」头顶交织成遮天蔽日的巨网。
　　每一根光痕都连接着一个被囚禁的灵魂。
　　亿万平行世界的景象在网中闪灭。
　　“这是佛门的因果之法，他竟然还有这种权能！”奥丁的独眼倒映着因果洪流，“星之王竟想直接撼动反乌托邦的根基！”
　　帝释天的声音剧烈震颤：“疯了！那些被豢养的人类早已化为家畜，甚至是不存在之物！”
　　话音未落，鸣弦脑后光轮炸裂。
　　哗啦啦——！
　　无数黄金锁链自虚空激射而出，契约符文在链节上燃烧。
　　梵天四张面孔同时低诵：“这是契约的权能，他竟然还有这种底牌，这是要以自身为支点，撬动亿万人类的意志！”
　　众神皆是一惊。
　　权能。
　　神祇之所以为神祇的力量。
　　在箱庭，四位数的灵格才算是踏入神佛的领域，也就是四阶的“前知者”。
　　四阶初的差距极大。
　　最低限度是粉碎星辰，最高限度则是湮灭星河。
　　弑神者在四位数中也是破格的。
　　因为祂们篡夺了神祇的权能。
　　权能，而不是恩赐。
　　这股力量可以毁灭银河，也可以摧毁宇宙，甚至撼动多元宇宙。
　　“契约”的全权并未出现，所以鸣弦拥有“契约”的权能并不奇怪。
　　同样的还有“因果”的权能。
　　锁链沿着因果线奔腾，刺入每个反乌托邦世界。
　　在蒸汽弥漫的工厂，在数据奔流的虚拟都市，在基因优化的温室农场……
　　亿万锁链同时贯穿人类心口。
　　溅起的不是鲜血，而是被禁锢的灵魂火星。
　　“站起来！”
　　“不准跪！！”
　　鸣弦的怒吼顺着锁链轰入万千世界。
　　众神屏息凝视。
　　工厂工人呆滞地抚摸胸口的锁链，继续扳动阀门；虚拟沉迷者恍惚片刻，重新戴上神经连接器；温室农夫跪得更深，把脸埋进机械化种植槽……
　　“果然！”黄帝一拳砸在观测镜面上，“区区言语怎能唤醒沦为家畜的牲口！”
　　奥丁冷笑：“反乌托邦里的人类，早被驯化成只会吞咽饲料的肉块了。”
　　帝释天眼眸黯淡：“集体的人类文明……终究无法跨越这道试炼。”
　　就在众神叹息之际。
　　锵！
　　一声锁链剧震响彻中轴。
　　所有神明猛然抬头。
　　观测镜中，一条黄金锁链突然绷得笔直，链节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
　　【天户岩】上，狂风呼啸。
　　鸣弦立于最前方，黑袍猎猎作响，脑后光轮绽放出刺破黑暗的辉光。
　　在他身后，孙悟空和白夜叉并肩而立，望着遮天蔽日的“契约之锁”交织成的巨网，神色凝重。
　　“真是残酷啊。”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倒映着亿万锁链，声音低沉。
　　白夜叉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轻声道：“强行拉扯因果，那些被豢养的人类，会承受不住的。”
　　鸣弦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闭锁世界」身上，漆黑的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决意。
　　下一瞬，他双手猛然一抓！
　　轰——！
　　亿万“契约之锁”骤然收缩！
　　因果线在虚空中绷直，发出刺耳的铮鸣，如同无数琴弦被强行拉至极限。
　　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亿万被反乌托邦豢养的人类————全部被强行拽动！！
　　“呃啊——！！”
　　蒸汽工厂内，满脸煤灰的工人突然惨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提起，皮肉撕裂，鲜血顺着锁链滴落。
　　他的灵魂被硬生生扯出半寸，却仍被锁链死死扣住，拖拽着站起。
　　虚拟都市中，沉迷者从神经连接舱内被拽出，他们的意识仍沉浸在虚幻的快乐里，肉体却已被锁链贯穿，鲜血染红了舱体。
　　有人甚至还未清醒，灵魂便已离体，空洞的双眼大睁，身躯却僵硬地站立。
　　基因农场里，农夫们的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们的身体被强行提起，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脚下的土壤。
　　有人甚至直接倒下，灵魂被锁链硬生生扯出，却仍被强迫着“站起”！
　　哪怕只剩下一具空壳……
　　也必须站起来！
　　哀嚎、惨叫、骨骼断裂的声音，顺着因果线传递至【天户岩】。
　　孙悟空的金瞳微微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等一下，你要杀了他们吗？”
　　白夜叉也忍不住劝道：“弦！等一下，你难道想要以‘强权和独断’强行拽动家畜化的人类前行吗？你这是将自己变类史的大罪人啊！！”
　　鸣弦充耳不闻，双手没有丝毫放松。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锁链在他的拉扯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目光冰冷而坚定，仿佛听不见亿万人类的惨叫，看不见血肉横飞的景象。
　　——独断。
　　——无情。
　　“站起来。”
　　他的声音平静，却如同雷霆般在亿万世界中炸响。
　　“不准跪。”
　　锁链再次收紧！
　　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人直接倒下，灵魂被彻底扯出躯体，却在锁链的束缚下仍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鲜血顺着锁链流淌，染红了鸣弦的双手，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白夜叉闭上眼，竟然有些不忍心。
　　鸣弦目光始终锁定在「闭锁世界」身上，锁链在他的掌控下绷直如刀，亿万人类的痛苦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强硬。
　　——决绝。
　　因果线上，鲜血滴落。
　　【天户岩】上，唯有风声呜咽。
　　“站起来！！！”
　　鸣弦猛地扯动，亿万“契约之锁”绷直，所有人牲被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
　　七彩的灵脉洪流在车窗外急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