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暴雨,将夜市的霓虹揉成斑斓的碎影。
张菲菲后背抵着巨型广告牌,冰凉的金属框架透过湿透的小熊睡衣硌得生疼。
沈庭修的银链耳钉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像头困兽般死死扣住她的腰。
“沈、沈庭修……”
她的抗议被卷入雨幕,尾戒磕在广告牌上发出闷响。
少年染成雾霾灰的发丝垂落额前,银色挑染在雨光中泛着冷芒,嘴角干涸的血迹被雨水重新晕开。
他粗暴的咬住她颤抖的唇。
带着烟味的吻如汹涌潮水,将她最后的挣扎溺毙在湿热的呼吸里。
街道拐角处,欧蔚然的保镖耳麦里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
“不用了,回来吧。”
曜石黑劳斯莱斯的车窗缓缓升起。
欧蔚然盯着手机屏幕上14.5元的抛售价,白手套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迟迟未落。
记忆突然翻涌——
那日大巴摇晃的晨光里,张菲菲晃着廉价的地摊墨镜,
说“股票就像驯服烈马”时眼里跳动的狡黠。
此刻却与眼前雨幕中纠缠的身影重叠。
他突然冷笑,腕表表盘的碎钻在暗处刺目:
“不过是赌徒的运气。”
随着确认键按下,
手机屏幕骤然暗下,
像熄灭了最后一丝期待。
……
沈庭修的吻变得愈发凶狠,潮湿的衬衫紧贴着她微胖的身躯。
锁骨处的淤青隔着布料硌得她发颤。
张菲菲呼吸困难地推他胸膛,却摸到绷带下未愈的伤口。
眼眶突然酸涩:“疼……”
这声呜咽让少年的动作猛地僵住。
两人额头相抵,暴雨冲刷着纠缠的睫毛。
张菲菲捧着他精致的脸,指腹擦过他嘴角血痕:“和我回去吧。”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顶配水冷主机、市中心的大平层,还有那辆你喜欢的哑光黑超跑……”
“那个男的呢?”
沈庭修突然笑了,笑声却比暴雨更凉。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雾霾灰的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她鼻尖,
“你会为了我,和他不见面吗?甚至一刀两断。”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剜进张菲菲心口。
景行州温柔的笑靥与沈庭修猩红眼底的痛,在她脑海中不断撕扯。
她张了张嘴,却被呼啸的风灌进满喉咸涩。
沈庭修见她沉默,转身就走。
他一米九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绝,每一步都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
“等等!”
张菲菲跌跌撞撞追上去,小熊睡衣的帽绳散开,被风吹得缠住她的脖颈,
“你别走……”
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积满雨水的路面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后腰却撞上一个带着烟草香的怀抱。
沈庭修“啧”了一声,单手将她捞进怀里,另一只手擦去她脸上的泥水:
“笨死了。”
他的语气依旧凶狠,却低头吻去她眼角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
张菲菲立刻环住他的脖颈,像只黏人的考拉挂在他身上。
她的鼻尖蹭着他下巴,小声嘟囔:
“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的游戏账号全氪成V15。”
这个威胁让沈庭修终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湿透的衣衫传到她心口。
暴雨渐歇,广告牌上的LED屏突然亮起,暖黄色的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沈庭修抱着她踩过积水,听着她在耳边数星星般列举的承诺。
忽然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先欠着。等你想清楚……”
他的声音混着海风,却烫得惊人,“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些东西。”
……
民宿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熟悉的呻吟。
沈庭修抱着张菲菲踹开203室的门。
海风卷着夏桑花的甜腻涌进来,窗台上的贝壳花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去放洗澡水。
水流冲击浴缸的声音混着他刻意压低的咒骂:
“该死的,水温怎么调?”
张菲菲倚在门框上,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背影,
突然觉得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氤氲的水汽中,沈庭修的衣衫己经半透明,隐约可见绷带下狰狞的伤口。
“过来。”他转头时眼神灼热,像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张菲菲顺从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按坐在浴缸边缘。
温热的毛巾擦过她的脸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却掩不住他指尖微微的颤抖。
“你既然喜欢戴猫耳讨好你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沈庭修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琴弦。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那天在街上,不是你的背包链先勾住我的吗?”
张菲菲想起初次见面,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在人潮中被追赶的模样。
那时的他狼狈又倔强,为了几百块钱的零花,居然冒险去偷包。
沈庭修皱了皱眉,毛巾重重擦过她的脖颈:
“明明是你的背包带先勾的我,害得我不得不带你一起跑。”
“胡说!”张菲菲不服输地将他按进浴缸,水花西溅。
她在他身上,睡衣单薄的布料在水中变得几乎透明:“是你先勾的我!”
“你再说一遍?”沈庭修炸毛了,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眼中的几乎要将她吞噬,“我说是你先就是你先!”
张菲菲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张开的薄唇,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俯身靠近,在他耳边轻声说:
“沈庭修,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这副样子,又犟又可爱。”
少年的呼吸骤然急促,喉结在她掌心滚动。
浴室里弥漫的水汽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