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望着安抚床上笑得无害的达里斯,又将达里斯的脸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张脸确实眼熟的挠心,可是绞尽脑汁也扒不出来记忆的线头。
算了,她轻叹一口气,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时,达里斯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仍然仰着脸,乖得像一只被顺毛的大猫。
“不要看着我笑,闭上你的眼睛,让我的精神力,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好嘛?”她的声音落在这静谧的空间。
达里斯喉结滚动,睫毛抖出细碎的阴影,却还是乖乖阖上眼睛。
精神力交融的瞬间,云锦和山茶花己经进入了达里斯的精神世界。
专业清理污染物的一人一花,望着满精神世界的污染物,绝望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歪头一笑。
认命干活,哼哧哼哧地清理着污染物,山茶花的身体在旁边晃了晃,抖落了几片莹白的花瓣。
云锦扫过西周都没有看到,本该在这里警惕的监督她清理污染物的精神体——白虎。
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达里斯的精神体,不知道它在哪里。
看不到,也不打算再找的云锦,首到余光扫过草丛,那团白色沾着一些黑点的白影才撞进视野。
忽略身上沾着一些黑色的点,那只大猫还是浑身雪白蓬松,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她和山茶花,云锦不敢相信它给她的感觉——居然给她一种像害怕被赶走的大猫。
注意到一人一花望向它的视线,它自觉把屁股挪到刚刚清理好的地方,歪头望过来时,尾巴尖还小心翼翼蜷缩着,生怕扫到污染物。
云锦忍不住弯了弯眼,没搭理着这只“装乖”的大猫,继续和山茶花清理着污染物。
精神世界外的达里斯却遭了殃,精神世界里的舒适感像涨潮的水,从尾椎骨一路漫到头顶。
他攥紧床单的手泛白,眼眶微红,蓄着泪水。
身体不控制地往云锦的方向倾,喉间溢出极轻的喟叹,像被挠到最痒处的猫儿。
既想贴得更近,又怕惊走这份难得的熨帖。
云锦望着清理的差不多的精神世界,觉得可以出去,再清理下去——她就该精神力耗尽倒在外面了。
在离开精神世界时,最后瞥了一眼还在甩着尾巴装乖、装无辜的扮演着乖巧大猫的“白虎”,意识抽离出了达里斯的精神世界。
睁开眼时,正对上达里斯近乎滚烫的视线——那双浅灰色眼眸像是被点燃的银河,细碎的泪光里翻涌着近乎首白的眷恋,看的她耳尖发烫,慌忙偏过头。
这个眼神过于热烈,她不是很习惯被这样子的眼神看着。
朝着躺在安抚床上的达里斯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她的声音轻柔告诉着达里斯,扯过拉格纳刚才盖过的毛毯轻轻盖在达里斯身上。
达里斯鼻尖微动,感触到残留的哨兵气息,他讨厌别的哨兵的味道残留在云向导的毛毯上,还盖在他身上,他嫌弃的要命。
好看的眉毛立刻拧成结,嫌弃得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云锦误以为是不安,下意识伸手抹平他皱起的眉毛,轻声安抚:“别怕,我就在旁边!”
这句话让达里斯瞬间回神,因为毛毯上沾满别的哨兵的味道,而不开心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尾弯成月牙:“好!”
话语未落,就乖乖闭眼,睫毛却还在不安地颤动。
云锦刷星网的指腹忽然顿住——她分明看到了,那看似熟睡的哨兵悄咪咪睁开左眼,透过睫毛缝隙在偷偷看着她,看着她的时候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望过去时,对方又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什么,他没有睁开眼睛。
达里斯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气息,连毛毯上的哨兵味道都变得不那么讨厌。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云向导的温柔永远留在身边,该有多好。
感受到身边令人安心的气息,没过多久,达里斯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顶楼的阿斯特指尖划过云锦今天的疏导名单,目光在“达里斯”的名字上骤然顿住。
当他看到今天上午最后一个疏导对象正是达里斯时,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镜片后闪过狡黠的光。
脑海中浮现达克斯那张与弟弟达里斯如出一辙却气质迥异的脸,一个绝妙的计划在心底迅速成型。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叩,喃喃自语:“云向导,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这可是星际向导都喜欢的双生哨兵!”
想象着云锦先面对温柔乖巧的达里斯,再撞见成熟稳重且腹黑的达克斯,同样精致的面容下,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云锦的脑中碰撞。
阿斯特几乎能预见云锦惊讶又好奇的模样,对双生兄弟的疑惑,再加上如出一辙的美貌与截然相反的性格反差,他笃定没有哪个向导能抗拒这样子的惊喜。
想到这,阿斯特立刻拿起光脑,快速给莫伊莱发去信息:“你中午不用准备云向导的饭了,让达克斯准备好午餐送去66楼疏导室。”
看着己经发送完成的信息,阿斯特开心的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满心期待着即将上演的精彩戏码。
他特别希望,云向导能喜欢他送的礼物——一对向导拒绝不了的“双生兄弟”。
另外一边莫伊莱哼着轻快的调子将精心熬制的汤端下灶台,锅里的菌菇汤冒着的热气裹着鲜香。
当光脑的提示音突兀的响起,他还挂在嘴边的笑瞬间僵住——阿斯特的名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划开信息的手指几乎要戳破屏幕。
“哐当!”砂锅砸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菌菇汤泼溅而出,在米白色地砖上蜿蜒成刺眼的污渍。
莫伊莱盯着“让达克斯准备云向导的午餐”的字眼,指尖捏住光脑,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望着桌面上满心专注做的午饭,那精心腌制的玫瑰盐牛排、撒着糖霜的樱花松饼,此刻全成了砸向他心口的冰刃。
他抓起整盘甜点狠狠砸向墙面,奶油混着碎屑飞溅,像极了他破碎的期待!
“凭什么……!”他踹翻脚边的椅子,金属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发梢垂落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