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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仓库里飘着铁锈味。
叶沉舟在草席上翻了个身，睫毛沾着草屑，指尖刚碰到怀里的黑色晶体，系统提示便在脑海里炸响：【生存任务完成度97%，因果推演进度更新至35%】。
他闭了闭眼——前世此时，他还在为半块压缩饼干和拾荒队队长打架，哪能想到如今怀里揣着能掀翻安全区的核心碎片。
"哥，热水烧好了。"小虎蹲在灶前吹火，火光照得他脸上的灰斑忽明忽暗。
这小子昨晚躲在草席里发抖，现在却把军用水壶擦得锃亮，壶身映出他泛红的眼尾，"我、我按你说的，把物资定位卡的感应范围标在地图上了。"
叶沉舟坐起来，看见墙上用红漆画的三个圈——废铁场西北角、旧医院地下二层、垃圾处理站通风管道。
他摸出系统奖励的黄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推演值剩余3次"，指针正指向七点十五分。"老王。"他喊了声，墙角裹着破毯子的老猎人立刻翻身坐起，猎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带大壮去废铁场，重点找医疗箱。"又转向缩在桌角的小红，小姑娘正用指甲抠着昨晚的发言记录，本子边缘全是齿痕，"你跟我去旧医院，找近三个月的运输单据。"
"那我呢？"大壮把战术刀往皮靴上一蹭，刀面映出他咧开的白牙，"我能扛三箱物资——"
"你守着仓库。"叶沉舟打断他，指了指墙角用帆布盖着的金属箱，"里面有裁决者碎片，李明的人要是摸到这儿，你得撑到我们回来。"大壮的笑容僵了僵，随即重重捶了下胸口，战术刀鞘撞在铁桶上，发出闷响。
旧医院的腐臭味比记忆中更浓。
叶沉舟捏着物资定位卡，卡片在掌心发烫，每走一步都往左侧偏几分。
小红跟在他身后，鞋跟踢到半块碎玻璃，"咔"的一声，她立刻屏住呼吸——这是昨晚叶沉舟教的，变异鼠的听力是人类三倍。
"到了。"叶沉舟停在消防通道口，卡片突然烫得灼手。
他蹲下身，用战术刀撬起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竟嵌着个铁皮盒子，锈迹斑斑的盒盖上刻着"安全区物资处"。
小红的手指在发抖，刚要去掀盒盖，叶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等。"他摸出推演值，眼前的画面瞬间倒转——三秒前，小红掀开盒子，里面窜出条尺长的变异蜈蚣，毒牙扎进她手背。
"往后退。"叶沉舟抽出腰间的喷火器，蓝色火焰"轰"地喷进盒子。
焦糊味里传来"噼啪"轻响，他用刀背拨拉两下，蜈蚣尸体蜷成黑炭，下面压着一沓泛黄的单据。
小红凑过去，眼睛突然睁大："3月15日李明签字的'药品销毁记录'，和3月17日运输单上的签收人...是同一个笔迹！"她翻到最后一页，指甲几乎戳破纸张，"还有这个！
4月2日的'辐射区探索申请'，李明批了'风险过高不予通过'，可下面有他私人卫队的出警记录——他们去了裁决者遗迹！"
叶沉舟把单据塞进怀里，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因果任务"收集伪善者罪证"进度+20%】。
他抬头看向窗外，安全区的探照灯正扫过医院顶楼，照见几个黑风衣的影子一闪而过。"走。"他拽着小红往楼梯跑，后背沁出冷汗——李明的人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
张涛的办公室在穹顶三层，木质门框上还留着上次被砸的凹痕。
叶沉舟推开门时，这位C级议员正对着窗户抽烟，烟灰落了满桌，看见他们进来，手指猛地一颤，烟头掉在"安全区物资统计表"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你疯了？"张涛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昨天半夜，李明的私人医生去了他办公室，待了整整两小时。
我听见他们说...说'核心碎片'。"他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帽在掌心转得飞快，"你确定那些单据能扳倒他？
他可是B级，穹顶管理者——"
"他的生存债该还了。"叶沉舟把单据拍在桌上，纸张边缘还沾着旧医院的霉味，"上个月他说'为节省资源关闭南区供暖'，可运输单显示他往私人仓库运了二十吨煤。
上周他说'变异兽袭击导致药品损失'，但销毁记录里的药品编号，和三天前黑市流出的完全一致。"他指了指张涛胸前的议员徽章，银质徽章上的齿轮正在阳光下泛冷，"你当议员三年，见过真正的'为安全区'吗？
还是说，你也想和我前世一样，被推进辐射坑？"
张涛的脸瞬间煞白。
他盯着单据上的签名看了足有半分钟，突然抓起钢笔在"证人声明"上签了字，墨水晕开一片，像团凝固的血："今晚十点，我让守卫放你们进议会厅。
但...但如果李明拿出什么我没见过的证据..."
"不会有如果。"叶沉舟把声明收进怀里，转身时瞥见张涛办公桌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小女孩和小红差不多大，扎着羊角辫，抱着只布熊。
他脚步顿了顿，又补了句，"等明天，安全区的供暖会重新开。"
辐射区的风裹着金属味。
叶沉舟蹲在废弃工厂的断墙上，"变异兽弱点分析"技能卡正贴着他后颈，皮肤下泛起细密的麻痒。
大壮举着望远镜，呼吸喷在镜片上："东南方三百米，三只铁背犬，幼崽。"老王把弩箭搭在弦上，箭头淬着淡绿色的毒——这是他用变异曼陀罗泡了半个月的成果。
"等它们靠近油桶。"叶沉舟摸出推演值，眼前闪过三种可能：铁背犬撞翻油桶触发爆炸（成功率70%）、幼崽提前嗅到人类气味（失败率25%）、大壮的弩箭偏左（失败率5%）。
他捏了捏怀表，指针停在"推演值剩余2次"，"大壮，你射右边那只公犬的前腿；老王，母犬的喉咙；我来解决幼崽。"
第一声弩箭破空时，铁背犬的吠叫撕裂空气。
大壮的箭精准扎进公犬腿骨，血花溅在锈红的油桶上；老王的箭穿透母犬咽喉，它扑腾两下便没了声息。
两只幼崽刚要逃窜，叶沉舟的战术刀己经飞出去，刀背砸在它们后颈——留活口，能卖更高价。
返程时，大壮扛着三只铁背犬的尸体，血顺着他胳膊往下淌，滴在地上连成红线。
老王蹲在路边给幼崽套嘴套，抬头时眼里闪着光："这三只够换二十箱压缩饼干，再加五箱药品。
小红那丫头要是知道..."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叶沉舟怀里的黑色晶体，"你真打算用那东西当底牌？"
"不是底牌。"叶沉舟摸了摸晶体，它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是钥匙。"
安全区的宵禁钟敲响第八下时，仓库里堆满了战利品：变异兽皮毛、医疗箱、成箱的压缩饼干，还有小红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罪证单据。
叶沉舟蹲在地上检查喷火器的燃料罐，大壮在给战术刀磨刃，火星溅在铁桶上，"叮"地一声。
小虎把最后一箱药品码好，突然抬起头："哥，我昨晚梦见...梦见我娘了。
她站在以前的家里，说'小舟做得对'。"他声音发颤，喉结动了动，"我以前总觉得，废土上活下来就行。
可现在...我想让更多人活下来。"
叶沉舟没说话。
他想起前世被推进辐射坑时，天空是血红色的，李明的笑声混着辐射雨落进耳朵。
现在怀里的晶体在发烫，像团要烧穿胸腔的火。
他看向墙上的破钟，指针指向九点西十——距离议会会议，还有两小时。
"都去睡会儿。"他扯过块破毯子盖在小虎身上，转身时瞥见窗外有黑影闪过。
风突然大了，吹得金属门"哐当"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擂在人心上的鼓。
叶沉舟的后颈泛起刺痛。
他摸出战术刀，刀面映出自己紧绷的下颌线。
脚步声在门前停住，接着是急促的叩门声，一下，两下，第三下几乎要把门板拍碎。
"叶沉舟！"门外传来张涛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开门！
李明...李明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