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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动车灯在雨雾里晕成一团模糊的黄。
陈砚缩着脖子看手机，订单地址跳出来时，后颈的汗毛跟着竖了起来——荒宅小区2栋302，备注加了三个感叹号："半小时必达，超时扣双倍。"
"操。"他骂了句，手指却在"接单"键上按得飞快。
父亲的透析费还差三千，这单补贴比平时多五十。
雨丝裹着冷风往领口钻。
陈砚把电动车停在荒宅小区铁门前时，手机电量只剩15%。
锈迹斑斑的铁门挂着"危楼勿近"的警示牌，风一吹，铁皮晃得哐当响。
他深吸口气，拎着保温箱往里走，鞋底碾过碎砖的声音在空荡的小区里格外刺耳。
302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股霉味，像泡在水里的旧棉絮。
陈砚敲了两下，没动静。
正打算把餐盒塞门缝，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凉，像有人拿冰块贴在皮肤上。
"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来，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19:59"。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慢，很慢。
陈砚的喉咙发紧。他记得自己进来时，整栋楼都没亮灯。
"先生？您的餐......"他转身，声音卡在喉咙里。
穿红裙的女人站在五步外。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水泥地上，苍白的脸像浸了水的纸，眼尾的红痣拖成血线，指甲长得离谱，青灰色的甲尖泛着冷光。
"救......"
"救命"还没喊出口，女人的指甲己经刺向他咽喉。
陈砚本能地后仰，后腰重重撞在墙上，保温箱"哐当"掉在地上，热汤泼出来，在两人之间腾起白汽。
那双手却穿透了白汽。
指甲擦着他脖子划过，皮肤立刻鼓起三道红痕。
陈砚闻到腐肉的臭味，混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想跑，腿却像灌了铅，冷汗把衬衫贴在后背上。
"宿主生命体征濒危。"
机械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
陈砚眼前闪过一行蓝光小字：「天师系统激活成功，检测到初级厉鬼，己解锁「天师图鉴」及「符道空间」。」
半透明的界面在视野里展开。
天师图鉴第一页浮着"红衣厉鬼"西个字，下方标注：怨气凝结，喜食生魂，弱点——纯阳符咒。
符道空间里躺着三张黄色符纸，旁边写着"初级驱邪符（可绘制，消耗10点阳德值）"。
"阳德值？"陈砚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
女人的指甲再次刺来，这次他看清了，她的脚尖根本没沾地。
"绘制符纸！"他在心里喊。
符道空间里的符纸突然飞到他手里。
陈砚感觉有股热流从指尖涌进符纸，黄纸立刻泛起金光，上面的朱砂纹路像活了似的游走。
他想起系统提示的口诀，大喊一声："疾！"
符纸精准拍在女人额头上。
"啊——！"
凄厉的尖叫刺穿耳膜。
红衣女人的身体开始冒黑烟，她抓着符纸的手被烫得滋滋作响，指甲断裂的声音像掰断竹片。
陈砚趁机弯腰捡起保温箱，转身就往楼下跑。
跑到一楼楼梯口时，他猛地刹住脚。
刚才那女人，明明被符纸烧得快散了，可他跑过二楼时，眼角余光瞥见302的窗户——
红衣裙摆一闪而过。
"系统！"陈砚喘着粗气，"不是说逼退了吗？"
「检测到厉鬼未彻底消灭，发布初级强制任务：72小时内净化荒宅小区2栋302室阴煞，奖励：玄纹境入门手册、阳德值50点。任务失败：宿主阳德值清零，厉鬼将纠缠宿主至死亡。」
手机在这时响了。陈砚摸出来，是王大柱的电话。
"砚哥，站长刚才查岗，我帮你顶了说电动车爆胎。"大柱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疼，"你那单送的什么地方？
我听老张说荒宅小区半年前死过个女的，穿红裙烧炭......"
陈砚盯着手机屏幕。
时间显示20:15，可他明明记得进小区时是19:40。
"大柱，"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明天陪我去趟古董街。"
"啊？"
"找藏珍阁的苏老板。"陈砚捏紧符道空间里剩下的两张符纸，能感觉到上面的热力透过掌心往血管里钻，"我好像......接了个大活。"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陈砚跨上电动车，后视镜里突然映出张苍白的脸。
他猛地转头，只看见302的窗户黑洞洞的，像只睁着的眼睛。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系统提示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距离任务失败还剩71小时59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