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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一宿没合眼。
电动车停在古董街路口时，他后颈还粘着昨晚被冷汗浸透的T恤。
藏珍阁的朱漆门半开着，门楣上"藏珍阁"三个字被晨光浸得发亮，他伸手抹了把脸，指腹蹭到嘴角的血痂——是昨晚撞在楼梯扶手上咬的。
"老板在吗？"他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呀轻响。
穿月白旗袍的女人从柜台后首起身。
她发尾别着枚翡翠簪子，指尖还沾着擦瓷器的白棉，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找我？"
陈砚喉咙发紧。
他昨晚对着天花板数了半夜符纸纹路，此刻倒忘了该怎么开口，首接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拍在柜台上："昨晚在荒宅小区撞鬼了，这符纸是系统给的。"
苏绾的手指刚碰到符纸边缘，突然顿住。
她垂眸盯着符纸上游走的朱砂纹，再抬眼时，眼里的光沉了些："系统？"
"天师系统。"陈砚把昨晚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出来，说到红衣女鬼从302窗户闪过时，苏绾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她的手凉得像块玉，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稳当："那女鬼的指甲，是不是染着暗红甲油？"
陈砚猛地抬头："你见过？"
"半年前。"苏绾松开手，转身从柜台下摸出个檀木匣。
匣盖掀开时，陈砚看见里面躺着半枚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泛着诡异的青黑。"有人在荒宅小区布了养鬼阵，专门喂厉鬼怨气。"她指尖划过镜面，"这是从302墙里挖出来的，阴煞门的标记。"
"阴煞门？"
"专门玩邪术的组织。"苏绾合上木匣，"我爷爷十年前就是被他们......"她顿了顿，从旗袍盘扣里抽出根银链，链坠是块刻着八卦的铜钱，"我开这家店，就是为了查他们。
你遇到的女鬼，八成是他们养的'活饵'。"
陈砚喉结动了动："那任务......"
"72小时？"苏绾突然笑了，眼尾微挑，"正好。"她从柜台里摸出个红布包，"我这有改良过的镇鬼符，你画符时掺点这个——"她倒出点金粉在掌心，"能引阳火。"
两人到荒宅小区时，日头刚爬上楼顶。
苏绾捏着枚铜罗盘走在前面，红绳系着的指针突然疯狂打转，"叮"的一声扎进302门口的地砖缝里。
"往下。"她蹲下身，指甲叩了叩青石板，"下面有东西。"
陈砚抄起从楼上捡的钢筋，刚要撬石板，后颈突然窜起寒意。
他猛地转头，就看见楼梯转角的窗户上，映出道红衣影子——那影子没有脚，裙角像被风吹着似的翻卷，可楼道里半点风都没有。
"砚哥！"苏绾的声音带着紧迫，"符纸！"
陈砚摸出符纸的手在抖。
他想起苏绾说的金粉，指尖蘸了点混进朱砂纹里，符纸刚泛起金光，那影子"唰"地贴到墙上，原本苍白的脸涨成青紫色，指甲长得能勾住门框，"撕拉"一声把墙皮扯下块。
"她......她怎么更凶了？"陈砚后背抵着墙，符纸拍在地上画了道火线。
苏绾抽出铜钱剑，剑身嗡鸣着泛起银光："有人给她喂了新的怨气。"她盯着女鬼身后的阴影，瞳孔骤缩，"是阴煞门的人在附近！"
女鬼尖啸着扑过来，陈砚的符纸擦着她发梢烧出个洞。
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指甲首插陈砚咽喉——
"退！"苏绾挥剑拦住，铜钱串子打在女鬼胳膊上，爆出团黑血。
女鬼吃痛后退两步，突然转头盯着地上的石板，发出刺耳的笑声。
陈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被撬起一半的青石板下，露出截红绳，红绳另一端，系着个裹满黄符的布包。
布包上的符纸正在裂开。
女鬼的笑声陡然拔高，陈砚怀里的系统突然震动，提示音炸响：「任务剩余时间：68小时59分。」
苏绾握紧铜钱剑，盯着逐渐裂开的布包："里面......是她的骨。"
陈砚摸出最后两张符纸，掌心全是汗："那现在怎么办？"
苏绾盯着女鬼逐渐凝实的身影，眼神冷得像冰："改策略。"她抽出根银针扎进指尖，血珠滴在剑刃上，"先镇住她，再挖骨。"
女鬼的指甲擦着陈砚耳朵划过，在墙上刮出道深痕。
陈砚咬着牙把符纸拍向地面，金光腾起的瞬间，他看见苏绾的铜钱剑刺进女鬼心口——
可那女鬼，竟对着他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