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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蹲在废弃工厂的钢筋堆上，手指蹭过掌心残留的天师印纹路。
晨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得他外卖服上的焦痕泛着暗黄。
"那老东西说的邪神..."苏绾突然开口。
她站在两米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昨晚写字楼顶层的影子，你没看见？"
陈砚摇头。
系统任务提示还在脑袋里嗡嗡响，江湾路13号的阴煞波动比之前的厉鬼强三倍。
但此刻他更在意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李阿姨刚发消息说，父亲的手术麻醉师确认了。
"都过来！"王大柱扯着嗓子喊。
他拎着半瓶矿泉水，军绿色外套搭在肩头，"李阿姨煮了粥，热乎的！"
安全屋是间地下仓库，墙皮剥落的地方贴着泛黄的老海报。
李阿姨系着蓝布围裙，正把瓷碗往折叠桌上摆。
马小杰盘腿坐在椅子里，手机屏幕亮着，指尖飞快点着键盘："阴煞门服务器彻底瘫痪了，但他们的暗网节点还剩三个。"
"管他节点不节点。"王大柱舀了勺粥，烫得首吸气，"老子昨天踹那黑剑的时候，手到现在还麻呢！"
老刘推门进来时，陈砚正往嘴里扒拉咸菜。
老头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夹克，手里攥着个布包："小同志，我想入伙。"
"您不是墓园守夜的？"王大柱筷子停在半空。
老刘把布包往桌上一放，露出里面泛黄的线装书和铜铃："昨儿夜里，那片坟头的鬼火全灭了。
我守了三十年，头回见着这么干净的墓园。"他粗糙的手掌拍了拍陈砚后背，"你们干的，我信得过。"
苏绾翻开线装书，目光扫过"镇灵十二诀"的标题，抬头时眼睛亮了："老刘叔，您这《玄门要术》是明版的？"
"祖上传的。"老刘挠头，"我识字不多，就记了些驱鬼的法子。"
陈砚喝光最后一口粥，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团队人数+1，阳德值+50。"他把空碗一放："那咱们开个会，复盘。"
折叠桌被推到中间。
马小杰调出行动日志投影在墙上："十六次驱鬼任务，三次中了阴煞门的调虎离山。"他推了推黑框眼镜，"上次学校怨灵事件，他们故意放低鬼气浓度引咱们去，结果转头偷了博物馆的镇墓兽。"
"协作有问题。"王大柱拍桌子，"上回凶宅那回，我扛着八卦镜冲太前，要不是苏绾拉我，早被那红指甲女鬼挠穿肩膀了。"
苏绾翻着老刘的线装书，头也不抬："情报网太弱。
陆九渊伪装慈善家三年，咱们要不是李阿姨在社区听风，根本不知道他给养老院捐的香炉全是聚阴器。"
李阿姨正收拾碗碟，闻言笑了："我这把老骨头，以后多去菜市场唠嗑。
那些跳广场舞的老太太，比监控还灵。"
会议开到一半，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撞响。
陈砚抄起桌上的驱邪符，苏绾己经摸到了腰间的铜钱剑。
"别动手！"门外传来年轻男人的喘息，"我是赵明，阴煞门外围成员，我...我要投诚！"
王大柱两步跨过去，拽着对方衣领拎进来。
年轻人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左脸有道新鲜的抓痕，腕子上还系着阴煞门特有的黑绳："陆九渊死了，门里乱套了。"他喉结动了动，"你们以为他是大当家？
错了，他上头还有个'先生'。"
"先生？"苏绾的铜钱剑发出轻鸣。
赵明猛地跪在地上，黑绳上的铜铃叮铃作响："陆九渊只是执行人！
真正的幕后主使在海外，他们养了七个血傀，每个都能扛住三张灭魂符！"他抬头时眼眶通红，"我妹妹被陆九渊做成了血傀，我偷听到他们要在江湾路13号老剧院...复活先生的分身！"
陈砚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系统任务提示弹出新窗口："紧急任务：阻止邪神分身复苏，地点：江湾路13号老剧院。
奖励：天师印升级卡（可融合至本命法器）。"
苏绾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刀："江湾路13号，你早知道？"
赵明拼命点头："那剧院底下有个千年阴井，是当年阴煞门老祖宗镇邪用的。
陆九渊活着时压着，现在他一死，那些血傀要借阴井的怨气..."
"够了。"陈砚打断他。
他站起身，天师印在掌心泛起金光，"王大柱，去仓库拿八卦镜和糯米；马小杰，黑进交通局调老剧院的地下结构图；苏绾，你和老刘叔整理《玄门要术》里的镇灵阵。"他低头看向赵明，"你，带我们认认血傀的特征。"
赵明猛地爬起来："我...我知道他们的弱点！
血傀怕童子尿，还有..."
"停。"苏绾把铜钱剑往桌上一插，"先吃饭。"她指了指李阿姨刚热好的包子，"吃饱了再去死磕，这是规矩。"
陈砚摸了摸兜里父亲的手术通知单，又摸了摸胸口的天师印。
晨光透过仓库的气窗照进来，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不是救火，是在清理昨晚战斗后的废墟。
"江湾路13号。"他轻声重复系统任务地点，嘴角勾了勾，"正好，我新画的雷火符还没试过。"
王大柱咬着包子冲他竖大拇指，马小杰的键盘己经敲得噼啪响，老刘正翻着线装书念"镇灵阵需七盏长明灯"，苏绾则把铜钱剑往腰上一插，转身去检查符纸库存。
赵明缩在墙角，看着这群人有条不紊的样子，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想起陆九渊死前所喊的"邪神"，想起老剧院地下那口泛着绿光的阴井——但此刻，他盯着陈砚掌心的金光，突然觉得，或许这次真的能赢。
仓库外，朝阳彻底升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