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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攥着手机冲下顶楼时，王大柱正蹲在电动车旁搓手。
车筐里那盏青铜灯泛着冷光，灯芯上的血渍像凝固的蚯蚓。
“哥！”王大柱跳起来，裤腿沾着灰，“这单邪乎。客户打电话说只要我把灯送到你这儿，给十万。我送过几千单，没见过这种——”他扒着车筐边缘压低声音，“刚才等你的时候，灯突然抖了一下，我手背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陈砚凑近看。
青铜灯身刻着歪扭纹路，像被指甲抠出来的，凑近能闻到铁锈味。
他指尖刚碰着灯沿，天师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阴邪法器“怨灯”，等级B级，危险程度★★★★】
“怨灯？”苏绾不知何时站到身后。
她戴了副黑手套，捏起灯盏仔细看，“阴煞门早年用活人炼的邪器。把孕妇、产妇这类执念重的女人封进灯里，拿她们的怨气当灯油。”她指腹擦过灯身纹路，“这些是锁魂符，早该失效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陈砚的系统界面跳出红色警告：【怨灯封印松动，今夜子时将自动点燃。
若未及时熄灭，灯中怨灵将屠杀半径五百米内活人。
当前剩余时间：3小时17分】
“五百米？”王大柱倒抽冷气，“这栋楼住了百来户！”
苏绾松开灯盏，手套指尖渗出淡淡血痕：“客户地址呢？”
“花城路13号302。”王大柱翻出订单截图，“我查过，那房子半年前就挂了空置牌。中介说原房主举家搬去国外，钥匙都留在物业——”
陈砚打断他：“现在去。”
花城路13号是栋老楼，墙皮脱落得像被啃过的面包。
物业大叔打着哈欠递钥匙：“302？上月还有人来问过，说是房主亲戚。”他眯眼瞅陈砚，“你们不会是要......”
“看房。”苏绾把钥匙往兜里一塞，“谢了。”
302的门一推开，霉味裹着铁锈味扑出来。
客厅空荡，只有墙角堆着几个蛇皮袋。
陈砚的天师印发烫，他顺着那股灼烧感走到卧室——窗台上摆着个青铜灯座，和王大柱送来的那盏严丝合缝。
“有人特意留了位置。”苏绾摸向窗台，指尖在灰尘上划出痕迹，“这盏灯原本该放在这儿。”
“叮——”
陈砚的手机震动。
系统提示：【怨灯与灯座产生共鸣，封印松动加速。
当前剩余时间：1小时43分】
“走。”苏绾拽他往门外跑，“去物业调监控！”
监控室里，保安揉着眼睛调出上月记录。
画面里，穿黑风衣的男人在302门口站了十分钟，没掏钥匙，首接用指甲划开了门锁。
镜头扫过他侧脸的瞬间，陈砚的系统突然炸响：【检测到阴煞门成员顾长风（原副门主，现叛逃）】
“是他。”苏绾盯着屏幕，“半年前阴煞门清理门户，顾长风跑了。”她敲了敲键盘，“他来这儿做什么？”
监控突然花屏。
雪花点里，陈砚看见一道黑影从屏幕里钻出来，撞碎了显示器。
“趴下！”苏绾把陈砚按倒在地。
金属碎片擦着他耳朵飞过去，在墙上砸出凹痕。
等尘埃落定，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站在监控室门口，左眼蒙着块黑布，刀疤从额角爬到下颌。
“顾长风。”苏绾站起来，手摸向袖中银针，“你引我们来的？”
顾长风没接话，盯着陈砚怀里的怨灯：“你不该碰这东西。”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金属，“这是我当年亲手炼的失败品。灯里锁的是张叔的媳妇——张叔是我师父，他媳妇不肯帮阴煞门抓活人当灯油，陆九渊就把她......”他喉结动了动，“我偷偷把灯封在这儿，本想等时机到了救她。”
陈砚捏紧灯盏：“现在怎么救？”
“子时前把灯放回原位。”顾长风走向窗台，“她的怨气全锁在灯芯里。你用阳德体压制火焰，我用阴煞力引她的魂出来——”他突然冷笑，“别怕，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动手了。”
苏绾扯了扯陈砚衣角，摇头。
陈砚盯着系统界面跳动的倒计时：57分钟。
他把灯塞给苏绾：“我信他。”
302卧室里，顾长风在窗台画了道血符。
陈砚把怨灯按进灯座，灯芯“滋啦”一声窜起绿火。
他刚要伸手，苏绾拽住他：“阳德体首接碰会烧手！”她摘下耳环，是对细小的青铜铃铛，“咬着。”
铃铛刚咬进嘴里，陈砚的掌心腾起金光。
他按在灯芯上，绿火“嘶”地缩了缩，又疯了似的往上窜。
顾长风的黑布滑落，左眼只剩个血窟窿，他指尖掐诀，一道黑雾钻进灯芯：“引导她的执念！跟我念——‘阿芸，回家’！”
陈砚咬着铃铛喊：“阿芸，回家！”
绿火突然变成了暖黄。
灯里飘出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头发上别着红绳，她冲陈砚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灯芯。
火焰“噗”地灭了。
顾长风瘫坐在地，血从眼窝渗出来：“她......谢我。”
陈砚的系统提示：【怨灯事件解决，获得阳德值+200，技能点+5】
苏绾递过纸巾，顾长风没接，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陆九渊要复活邪神的阵眼，不止一个。”他把地图拍在陈砚手里，“这是我偷的阴煞门密档，标了下一个阵眼的位置——”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你们最好现在就去。”
“去哪儿？”陈砚喊。
顾长风没回头。他的影子在走廊里拉长，最后融进了黑暗里。
苏绾凑过来看地图。最上面用红笔标着两个字：“鬼市”。
陈砚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天师印又开始发烫。
这次的灼烧感里，混着股说不出的躁动——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地图，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