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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珍阁后堂的檀木桌上，楚云被平放着。
墨痕解下腰间的青铜铃，指尖在铃身划出玄奥纹路，铃声一起，楚云眉心的黑气便像被抽丝般往外冒。
“顾长风的血里掺了镇魂散。”苏绾将染血的玉简碎片摊开，碎片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他故意震断封印，就是要把这些信息留给我们。”
陈砚凑近看，碎片边缘突然泛起金光。
两片、三片……苏绾的手指快速翻动，十二块碎片竟在桌面自动拼接，空中浮起一道模糊影像——
青铜古镜悬在阴云里，镜面映出扭曲的人脸，镜身刻着“黄泉”二字，有黑雾正顺着镜面裂缝往外涌。
“这镜子！”阿离的声音从陈砚口袋里钻出来，发着光的小脑袋探出半截，“我在系统禁书库翻到过，黄泉镜能照出灵魂真形，邪修哪怕换了肉身，照一下就现原形！”
“陆九渊的私人博物馆。”陈砚捏紧拳头，“我送外卖时去过，顶层那间锁着的屋子，门缝里总飘腐臭味——他肯定把镜子藏在那儿！”
“别急。”老姜摸出旱烟袋，吧嗒两口，“先看这个。”
墨痕不知何时翻出本黑皮密档，封皮印着地藏司的九瓣莲花纹。
他翻到某一页，指节敲了敲泛黄纸页：“黄泉镜最后一次现世，是二十年前幽州大案。天师协会会长带着镜子去查邪修，结果连人带镜失踪。”
老姜的旱烟突然灭了：“那案子我听说过。当时死了七个活人，魂魄全被炼成阴兵。后来查着查着，线索全断在阴煞门手里。”
“他们早就在布局。”苏绾的指尖压在“幽州”二字上，“爷爷笔记里提过，复活邪神需要七处血祭阵眼，幽州是第一个。”
“啪嗒。”
后堂木门被推开条缝。
王小满缩着脖子溜进来，眼睛首勾勾盯着桌上的玉简碎片——她刚才听见陈砚说“灵警局档案”，好奇心压过了害怕。
“小满？”陈砚出声时，王小满的手己经碰到了碎片。
黑血突然从她额头渗出来。
她踉跄两步，白眼翻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
“她不是被种冥种的。”阿离的小身子突然变得透明，“但她碰过种冥种的人！”
陈砚眉心一跳。
他闭眼启动系统扫描，眼前浮现淡蓝色数据流——王小满的记忆里有段空白，像被黑布蒙住的录像带。
“小满，帮我把墙角那摞档案搬过来。”陈砚声音放软，趁她弯腰时指尖快速点在她后颈，“阳德感知，开。”
幻影在两人之间浮现。
穿灵警制服的男人站在茶水间，袖口露出半截青黑色纹身。
他捏着小纸包，黑色粉末簌簌落进楚云的马克杯。
“是张队！”王小满突然尖叫，“上周他说帮楚组长热咖啡……”
“叛徒在灵警局。”苏绾迅速掏出手机拍照，“现在就通知老楚。”
“等等。”老姜突然掀开桌上的档案夹，夹层里掉出张泛黄地图，边角印着“幽州旧庙遗址”，“顾长风的血渗进纸纹了，这地图是他藏的。”
陈砚右眼角突然发烫。
他摸向镜子，暗金色符纹比在排水道时更清晰，像有根细针扎着他的神经，往北方——幽州方向。
“你的系统面板在动。”阿离突然钻进他衣领，小声音带着疑惑，“刚才扫描王小满时，符道空间自己打开了‘寻灵’页签……它好像在找什么。”
“找黄泉镜？”陈砚皱眉。
阿离摇头：“比镜子更老的东西。像……像系统在觉醒。”
后堂烛火猛地晃了晃。
苏绾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幽州旧庙，该去看看了。”
陈砚捏紧地图，符纹烫得他指尖发颤。
他听见阿离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小心苏绾的影子。”
幽州荒村的老槐树下，守墓人叶无尘擦着腰间的青铜剑。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抬眼看向南方，冷笑一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