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镜面碎成星子那会儿，黑雾“嗤啦”一声钻进地缝。
陈砚刚要追，阿青突然捂住额头踉跄两步，鼻尖沁出冷汗：“它……在下面！”
“下面？”王大柱蹲下来扒拉碎砖，水泥地缝里渗出幽蓝鬼火，“这楼地基有问题？”
柳婆婆早从布包里翻出本泛黄的《地脉图》，枯瘦手指戳在一处暗红标记上：“旧时镇魂井的位置。我爷爷说过，这井镇过三拨厉鬼，后来修楼填了，可地脉没断。”她抬头时眼角跳了跳，“那黑雾是顺着断脉走的。”
陈砚摸出探阴尺，金属头刚触地就“嗡”地弹起来。
苏绾己经解下腰间的铜钱串，铜钱在指缝间转了个圈，“叮”地钉进地缝——铜钱瞬间发黑，“下面是空的。”
“我先下。”陈砚扯了扯符袋，冲阿青招招手，“跟着我，别松手。”
地缝里的水泥块“哗啦啦”往下掉，露出半人高的石阶。
石阶上刻着己经模糊的镇鬼符，每一级都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血又像锈。
阿青的指尖突然发烫，他腕上的金印亮起来，照着前面的路：“符……符在动！”
陈砚凑近一看，石阶上的符文正顺着石纹游走，像活过来的蚯蚓。
苏绾抽出腰间的青铜匕首，刀尖点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咔”地一声，整面墙往里陷了半尺——密室的门开了。
霉味混着腐叶味扑出来。
密室中央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身裂成三瓣，上面的字被刮得七零八落，只勉强认出“归墟三咒·终章——魂引劫”几个字。
“这是引导残念进入永恒封印的法阵。”苏绾摸了摸碑身，指腹沾了层黑灰，“有人故意破坏了它。”
话音刚落，密室西角的烛台“轰”地燃起幽绿火焰。
黑雾从石碑裂缝里钻出来，这次凝成了半透明的人形，脸上还挂着被净魂符烧出的焦痕：“你们以为赢了？我早种下‘魂引之种’——只要有人动用纯阳之力，它就会引爆整座城市的阳德节点！”
陈砚心口的天师印突然灼痛。
他想起刚才唤醒纯阳之心时，系统提示归墟通道进度提升，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你是说……我刚才触发了什么？”
系统警报声在脑子里炸开：“检测到‘魂引劫’启动，城市范围内出现阳德异常波动点，当前标记：东区火葬场、西市老剧院、北城化工厂、南郊水库、市中心地铁站。”
“它不是要复活。”苏绾盯着黑雾的眼睛，“是要把整座城市变成容器，用阳德节点的能量养它。”
黑雾发出尖笑：“等五个节点全爆，这城里的活人都会变成行尸，魂魄供我驱使——包括你怀里的小崽子！”它的手突然穿透阿青的胸膛，阿青疼得蜷缩成团，腕上金印却更亮了，“呵，灵根？正好给我当引信！”
陈砚抄起雷火符就要砸，系统提示又响：“阳德节点爆炸倒计时：01:59:59。”
“分头行动！”陈砚咬着牙调出地图，红光在屏幕上跳得刺眼，“古前辈去东区，那边怨气最重；柳婆婆去西市，老剧院有你刻的镇命碑能压；北城和南郊我让王大柱找俩靠谱兄弟守着——”他攥紧阿青的手腕，金印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他掌心，“剩下的市中心，我和苏绾去。”
古玄子把桃木剑往腰间一插：“东区那鬼我熟，当年我封过它七回。”他冲陈砚拱了拱手，“小友，阳德节点要是爆了，这城就没了。”
柳婆婆把地脉图往陈砚手里一塞：“市中心的节点在地铁站负三层，当年修地铁时挖断了镇魂井的锁链。”她摸出枚铜钱递给阿青，“小娃子，你这灵根能引阳气，关键时候攥紧它。”
阿青捏着铜钱，眼睛亮得像星子：“叔，我能帮上忙吗？”
陈砚蹲下来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你就是钥匙。”他转头看向苏绾，“走。”
三人刚跑出密室，身后传来“咔嚓”一声——石碑彻底碎成齑粉。
黑雾的笑声混着石屑往上窜，陈砚抬头时，看见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月光从裂缝里漏下来，照得阿青腕上的金印像团火。
市中心地铁站的电子屏在夜色里格外亮。
陈砚跑过安检口时，听见广播里循环播放：“因设备故障，负三层临时关闭。”他抬头看了眼站厅，穿西装的白领、背书包的学生、推婴儿车的女人……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脚下的地砖正渗出缕缕黑雾。
阿青突然拽了拽他衣角：“下面……有好多人在哭。”
苏绾的铜钱串在指尖转得更快了。
陈砚摸出张驱邪符拍在墙上，符纸“滋啦”一声烧起来，照亮了墙缝里若隐若现的血色符文——那是“魂引之种”。
“倒计时：00:15:00。”系统提示音像锤子敲在脑子里。
陈砚扯着阿青往楼梯跑，苏绾断后。
他们跑过两层扶梯时，突然听见“叮”的一声——负三层的电梯门开了。
里面涌出的不是乘客，是密密麻麻的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