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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轰鸣着刹在巷口。
王大柱把油门拧到底的手还在抖，后车座的陈砚跳下来时，裤脚沾了半片被风卷来的黑灰。
"那栋。"柳婆婆的竹椅摆在路灯下，身后是面褪色的"周易算命"布幡。
她没抬头看他们，枯瘦的手指首戳斜对面的废弃公寓楼，"月蚀夜，灵童劫。"
苏绾摸出块铜钱在掌心转了两圈，铜钱突然"叮"地弹起来，正砸中公寓三楼的窗户——那里有团黑雾闪过，像只被拍碎的影子。
"阿青？"陈砚回头找男孩，却见他正盯着楼门，喉结动了动："他们...在哭。"
楼里传来细若蚊吟的抽噎，混着指甲刮墙的刺响。
陈砚扯下外卖服甩给王大柱，符纸在掌心搓得沙沙响："守好门口，有动静就喊。"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尖叫。
陈砚刚跨进楼道，后颈的汗毛就炸了起来——十几道影子从二楼扑下来，全是半大的孩子，校服破了洞，眼睛像浸了墨水的玻璃弹珠。
"他们跟我一样。"阿青攥住陈砚衣角，声音发颤。
陈砚低头，看见男孩眉心那团淡金更亮了，像颗被擦亮的星子。
苏绾摸出镇魂玉抛向空中。
玉坠刚碰到最前排的女孩，镜面突然"咔嚓"一声——楼道尽头的穿衣镜裂了道缝，黑雾顺着裂缝涌出来，裹住镇魂玉"滋啦"作响。
"屏障！"苏绾反手抽出腰间的青铜尺，尺身刻着的"敕令"二字泛起青光。
陈砚咬破指尖，血珠滴在掌心符纸上，"破咒符"刚要甩出去，后颈一凉。
"你救不了他们。"
沙哑的男声贴着耳后响起。
陈砚旋身挥符，金焰"轰"地炸开，照见一团人形黑雾正从镜中钻出来，五官扭曲成无数张孩子的脸，咧开的嘴里伸出根青紫色的舌头。
"阳罡护体！"陈砚拍开腰上的符袋，三张符纸同时燃成金网，罩住自己和阿青。
黑雾撞在网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爪子却还是穿透网眼，在陈砚胳膊上抓出三道血痕。
"陈砚！"苏绾的青铜尺砸在黑雾腰上，尺身的"敕令"突然暴涨三寸，黑雾被钉在墙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退开！"
破窗声混着药香炸响。
古玄子从三楼跃下，桃木剑挑着七盏引魂灯，灯芯全是血红色："天罡封魂阵，起！"
七盏灯在地上排成北斗状，黑雾刚要挣扎，灯焰"腾"地窜高，把它死死困在阵心。
陈砚趁机摸出张"净魂符"甩过去，符纸刚碰到黑雾，就听里面传来无数孩子的尖叫。
"我不怕你！"
阿青突然冲出去，撞开陈砚要拦的手。
他站在镜子前，眉心的金光像团火，手腕上那道被李老头掐过的金印亮得刺眼。
陈砚感觉丹田一热，纯阳之力顺着血脉往指尖涌——阿青的手正按在镜面上，两人的力量在镜中相撞，发出闷雷似的轰鸣。
"咔嚓——"
镜子碎成千万片。
被控制的孩子们同时在地，黑雾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青烟往地缝里钻。
陈砚刚要追，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归墟通道关闭进度提升至90%。"
苏绾蹲下身检查最近的女孩，手指按在她颈侧："脉搏正常，只是晕了。"王大柱从外面冲进来，手里举着半块砖头："我把楼门堵了，那东西没跑出去吧？"
"跑了。"陈砚抹了把脸上的汗，天师印在胸口烫得发麻。
他盯着地上的碎镜片，有片玻璃映出地下深处的黑影——黑雾没散，正顺着下水道往下钻，速度比刚才更快。
阿青扯了扯他衣角，递来半块烤红薯："叔，还热乎。"陈砚接过来咬了口，甜香混着血味在嘴里散开。
他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摸出手机给李老头发消息："查城南下水道，越深越好。"
系统突然震动。
新任务弹出来："检测到归墟残留能量，任务【追魂】开启——三日内寻到邪神残念藏匿点，奖励：玄纹境突破丹×1。"
陈砚把符纸一张张收进符袋，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孩子们。
苏绾己经开始给他们贴安神符，古玄子在楼道里撒糯米，王大柱正用绳子把碎镜子捆成一团。
"这次。"他蹲下来替阿青理了理乱发，"它跑不远了。"
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卷起一片镜渣。
陈砚盯着那片镜渣里的倒影——地下深处，黑雾正聚成更浓的一团，像只睁开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