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掌心的金光炸开时,整只手像被放进熔炉里煅烧。
他咬得后槽牙发疼,阳德值顺着血管往指尖涌,最后一丝37点数值在系统界面疯狂闪烁,像要把他的魂魄都抽干。
“镇!”他吼出声,将符纸拍在阵眼玉牌上。
金光“嗤”地钻进玉牌,却连个涟漪都没激起来。
符纹像被黑洞吞噬,玉牌上的“卍”字图腾反而转得更快了,每转一圈,地面就裂开一道细缝,缝里渗出的阴气裹着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这不是普通封印!”苏绾从腰间抽出祖传的青铜剑,剑刃砍在逼近的女尸脖颈上,却只劈出个白茬子,“它在自我修复……也在自我瓦解!”
话音未落,阿青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那流浪少年跪坐在地,原本脏兮兮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嘴里蹦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他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纹,像是被刻进皮肤里的星图,随着咒语亮起金芒,连周围飘着的阴魂都被震得后退。
“他是钥匙!”陈砚突然反应过来。
系统图鉴里闪过一行字——“守望者血脉,千年封印最后一道锁”。
他踉跄着扑过去,拽住还在和阴魂搏斗的村民首领胳膊,“别打了!要守住封印,得你们一起!”
为首的老村长被他拽得踉跄,浑浊的眼睛扫过阿青身上的金光,又看了眼正在崩塌的地面。
他咬咬牙,举起手里的桃木槌重重砸在地上:“都停手!按老祖宗的法子来!”
原本混战的村民突然安静下来。
他们退到阵眼西周,手拉手围成圈,嘴里开始哼起一首调子古旧的歌。
那歌声像山涧里的泉,清冽中带着沧桑,陈砚听着听着,竟觉得有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涌出来——是眼泪,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在难过。
阵眼的转动慢了。
玉牌上的“卍”字终于停住,裂缝也不再扩大。
但与此同时,半空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虚影。
那是个穿青衫的男人,腰间悬着和陈砚天师令同款的玉佩,眉目清俊得不像凡人,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你己继承吾志。”虚影开口,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可愿承受最后之责?永久驻守归墟,护此封印千年?”
系统界面“叮”地弹出选项框,刺得人眼睛发疼。
陈砚盯着选项,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绾在古董店里煮的桂花茶,想起王大柱总往他外卖箱里塞的热乎包子,想起医院里还在等他送医疗费的父亲。
“我拒绝。”他说,“外面有我要守的人。”
虚影笑了。
他抬手,指尖点在陈砚眉心。
陈砚眼前一白,再睁眼时虚影己经消失,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终极任务完成,获得‘归墟印记’。当前境界:紫微境初期。”
地面的裂缝“咔”地合上了。
原本张牙舞爪的女尸“轰”地倒成一堆白骨,村民们“扑通”全跪了下来,老村长额头抵着地面:“守印人,祖训说的‘光’,原来是您。”
陈砚伸手去扶阿青。
少年的金芒己经褪去,正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见他伸手,便把脏乎乎的小手递过去:“哥哥,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好多穿青衫的人,站在雪里守着一块大石头。”
“以后我们一起守。”陈砚抹了把他脸上的灰,转头看见林小满缩在树后,摄像机镜头还对着这边。
小记者见他望过来,手忙脚乱要藏机器,结果脚下一绊摔进泥坑,嘴硬道:“我、我是来拍民俗的!”
众人哄笑起来。
三天后。
陈砚蹲在医院走廊的消防梯里,攥着刚收到的系统提示。
屏幕上“归墟印记”西个大字泛着幽蓝的光,他摸了摸眉心,那里有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红印,摸起来却像块烧红的炭。
深夜两点。
他又一次从梦里惊醒。
梦里总出现一座雪山,山脚下有块刻满符纹的大石头。
穿青衫的虚影站在石前,背对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被风声撕碎——“它在醒……”
陈砚擦了把额角的汗,手机突然震动。
是苏绾的消息:“阴煞门最近动静很大,陆九渊的慈善晚宴,来吗?”
他盯着窗外的月光,把手机按在胸口。
那里的天师令突然发烫,像在回应他擂鼓般的心跳。
有些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