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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运动鞋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实验楼的铁门“吱呀”一声被苏绾推开。
门楣上挂着块掉漆的木牌，“市立第一精神病院分部”几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像腐烂的牙齿。
“灵体实验。”苏绾摸了摸墙面，指尖沾了层黑灰，“这些符文是镇压活鬼的。”她从包里掏出块羊脂玉，玉身立刻泛起青雾，“怨气比金融塔还重三倍。”
陈砚的眉心突然针扎似的疼，归墟印记在皮肤下鼓成小红包。
阿青缩在他身后，攥着他衣角的手首抖：“它在喊……喊那些没走的。”
“走。”陈砚扯了扯外卖服袖子，把天师令攥得发烫，“找源头。”
二楼的窗户全碎了，风卷着烂报纸往楼道里灌。
王大柱走在最后，突然踢到个生锈的轮椅，金属摩擦声在空楼里炸响。
阿青“哇”地叫了声，躲到陈砚腿后。
“对不住！”王大柱慌忙去扶轮椅，结果轮椅扶手“咔”地断了，露出个嵌在墙里的铁盒。
陈砚脚步顿住。
三楼尽头的病房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的黑雾正往他们脚边爬，像有生命的蛇。
苏绾的镇魂玉“啪”地裂开条缝。她脸色发白：“快走——”
“等等。”陈砚按住她手腕，盯着病房墙角。
那里嵌着块黑石板，表面的图腾和金融塔祭坛的纹路一模一样，“是归墟碎片。”
“储存封印失败者的意识。”苏绾凑过去，指甲在石板上划出火星，“当年有人想把这些残魂喂给邪神。”
王大柱蹲在轮椅边研究铁盒，手刚搭上去，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
天花板的石灰簌簌往下掉，墙缝里涌出大团黑雾，裹着腐烂的血腥味。
“大柱！”陈砚扑过去拽人，却见铁盒里露出半截铜锁，锁孔里插着根人指骨。
“触发机关了？”王大柱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发颤，“我就想看看里面是啥……”
黑雾里传来呜咽声，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陈砚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血符，封魔咒的金光刚亮起，系统提示音就在脑子里炸开：“检测到归墟碎片共鸣频率，是否尝试融合？”
“不。”陈砚把符拍在石板上，转头对苏绾喊，“带阿青出去！”
苏绾拽住阿青的手，镇魂玉在她另一只手里烧得发红：“你呢？”
“我试试能不能稳住它。”陈砚额头冒出汗，归墟印记烫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这碎片在找共鸣体……原来不只是我。”
黑雾突然凝成实质，露出张青灰色的人脸——是之前被陈砚打散的阴煞门喽啰！
“陈天师，门主说你命硬。”鬼嘴咧到耳根，“但归墟的钥匙，可不止你一个。”
陈砚抽出天师令，青铜令牌的寒光劈开鬼雾：“钥匙？老子偏要把锁砸了。”
楼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鬼的身形猛地一滞，化作黑雾钻回墙缝。
陈砚喘着粗气，看见楼下停了三辆特警车，为首的韩立正仰头往楼上看，手电光照得他眯起眼。
“陈砚！”韩立的声音顺着窗户飘进来，“下来配合调查！”
苏绾攥着阿青的手紧了紧：“特勤组来得真快。”
陈砚抹了把脸上的汗，把天师令收进怀里。
归墟碎片还在石板下震动，但没刚才那么凶了。
他冲楼下挥了挥手，转头对苏绾笑：“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他们。”
王大柱拍了拍他后背：“我陪你去，大不了说咱来探险的。”
阿青拽了拽陈砚的袖子，小声道：“哥哥的红印……不疼了。”
陈砚摸了摸眉心，果然，那种灼烧感退成了温温的热。
他蹲下来，帮阿青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因为它知道，我这儿有要守的人。”
楼下传来韩立的催促声。
陈砚站起身，看了眼墙里的归墟碎片，又看了看苏绾手里的镇魂玉。
有些事，该摊开来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