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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组的审讯室泛着冷白的光，陈砚的手掌抵在不锈钢桌面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韩立把笔录本合上时，封皮发出脆响。
“你说归墟印记在你眉心？”韩立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陈砚眉心那点淡红，“从第一次撞鬼就有？”
“第一次在荒宅小区，系统提示觉醒时出现的。”陈砚喉结动了动，“之前怕你们当我精神病，没说。现在……”他扯了扯嘴角，“那鬼说我是钥匙，你们总该信点了吧？”
韩立沉默片刻，抽出张照片推过来。
照片里是墙缝里那截铜锁，锁孔插着人指骨：“阴煞门半年前在郊区挖了座古墓，我们截获的密信里提过‘归墟钥匙’。”他手指敲了敲照片边缘，“现在怀疑他们在找至少三把钥匙——你，阿青，还有另一个。”
陈砚猛地抬头：“阿青？”
“那孩子的灵根太纯了，纯到能当容器。”韩立压低声音，“刚才你在楼上时，我们查了他的流浪记录——三个月前突然出现在本市，之前的轨迹全是空白。”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年轻警员探头：“苏小姐和李老在外面，说有急事找陈砚。”
陈砚跟着苏绾冲进藏珍阁后堂时，李老头正举着罗盘站在供桌前。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陈砚眉心那点红。
“归墟碎片在实验楼震了十七次。”苏绾把一叠古籍拍在桌上，纸页间掉出张泛黄的拓片——和陈砚眉心印记一模一样，“我和李老比对过《阴阳秘典》，融合碎片和印记，能让你的力量突破紫微境。”
“代价呢？”陈砚首觉不对。
李老头摸了摸白胡子：“阳德者的灵识会被封印之力吞噬，变成……”他顿了顿，“没有自我的容器。”
后堂突然传来抽噎声。
阿青缩在门后，眼睛哭成两颗红桃：“哥哥不要变成工具！阿青不要哥哥消失！”他扑过来拽陈砚衣角，“我们不融合好不好？大不了我帮你扛法器，王叔叔帮你引鬼……”
陈砚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阿青的眼泪烫在他颈窝：“傻小子，我还没决定呢。”
深夜十一点，陈砚的手机震了震。
林小满的消息弹出来，附带一个加密链接：“我溜进特勤组实验室拍了印记数据，上传到暗网备份了。”照片里她举着工作证冲镜头笑，头发乱得像鸟窝，“如果你真要做那个选择，至少让世界记得你是谁。”
陈砚盯着屏幕，拇指在“删除”和“回复”间悬了半分钟。
最终他回：“别做傻事。”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手机自动弹出系统界面——那个他躲了三天的选项又出现了：“是否接受‘归墟印记·完全体’？融合后可永久封印阴煞门邪术，但宿主意识将与封印绑定。”
藏珍阁顶楼的风灌进领口，陈砚望着城市灯火。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循环，他想起第一次撞鬼时，红衣厉鬼的指甲刮过符纸的疼；想起地铁幻影列车里，苏绾捏碎阴骨时眼里的冷光；想起金融塔对决后，王大柱拍着他后背说“站长问就是我撞车了”；更想起阿青第一次笑，是他蹲在巷口给那孩子买了碗热馄饨，沾着油星子的小脸仰起来：“哥哥比妈妈做的还香。”
“确认”键的金光刺得他眯眼。
陈砚指尖悬在半空，突然伸手点了“拒绝”。
系统备注栏弹出时，他快速输入：“我守护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世界本身。”
眉心的红印突然一凉，像一滴晨露渗进皮肤。
陈砚摸了摸额头，那里只剩点淡粉的印子，不再灼烧。
千里外的深山里，一座被藤蔓覆盖的古庙突然发出轻响。
尘封的木雕像缓缓睁开眼，暗红的眼珠映着月光，在布满蛛网的供桌上投下两道细长的影子。
次日清晨，陈砚刚骑上电动车，手机就炸了——王大柱连打七个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只听见大柱的声音带着颤：“小陈！你快来中心广场！那尊新立的青铜像……昨晚自己转了方向，现在周围围了一圈人，说雕像眼睛在冒红光！”
陈砚捏紧车把，风掀起他的外卖服衣角。
归墟印记在皮肤下轻轻跳动，像在提醒什么。
他踩下油门，电动车呼啸着冲进晨雾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