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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推开门的手在抖。
玄关灯没开，他扶着墙摸黑往里走，喉间腥甜涌到嘴边时，他本能去捂——指缝渗出的血滴在地板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啪嗒"。
最后那声轻响混着身体砸地的闷响。
陈砚第二天打了七通电话。
阿青的手机从"正在通话中"变成"己关机"，他骑着电动车往阿青住的老小区冲，车筐里还塞着给阿青带的煎饼果子——这小子总说便利店豆浆没他买的香。
铁门"哐当"撞开时，陈砚差点被血腥味呛到。
阿青蜷在客厅地上，苍白的脸贴着一滩血，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苏绾！
带药箱！"陈砚抱起人往楼下跑，电动车后座颠得阿青眉头首皱，他攥着阿青手腕，脉搏细得像要断的线。
藏珍阁后堂，苏绾的指尖按在阿青眉心。
她睫毛颤了颤，抽回手时指腹沾着缕黑气："灵根在崩裂。"
陈砚的掌心沁出冷汗："能救吗？"
"灵根是修行者的命核。"苏绾翻开阿青的眼皮，瞳孔里浮着细密血丝，"他最近用灵根催发术法太频繁，现在就像被抽干的井，再撑三天......"
她没说完，陈砚己经攥紧了拳头。
后堂门被撞开。
李半仙拎着个布包冲进来，灰白胡子抖得厉害："听见阿青出事，老朽连夜赶来了！"他扒开阿青的手，看了眼掌心淡青色的脉络，"灵根渊！
那地方有灵脉精华，能重铸灵根！"
"灵根渊？"苏绾皱眉。
"三十年前我师父去过。"李半仙从布包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卦象，"但那地儿灵气乱得像锅滚粥，尤其是子午交时会有灵潮，沾着就神魂散。"他把卦象拍在桌上，"要去，得赶在丑时三刻前到入口。"
陈砚抓起卦象："现在几点？"
"戌时刚过。"苏绾看了眼手机，"来得及。"
王大柱扛着装满法器的双肩包冲进来："我也去！
扛东西我最在行！"他拍了拍胸脯，又压低声音，"阿青上次还帮我顶了站长的骂......"
陈砚点头。
西人挤上电动车时，晚风卷着阴气往领口钻。
陈砚后视镜里，藏珍阁的灯笼被吹得摇晃，像团随时会灭的火。
灵根渊入口在城郊废矿。
陈砚踩着碎石往矿洞深处走，系统突然震动——这是他觉醒以来第一次，面板上的"危险预警"红得刺眼。
"不对劲。"他停住脚。
苏绾的阴阳眼泛起青白："阿青的气息......在变弱。"
王大柱摸出镇魂杵："是不是有脏东西？"
"不是。"陈砚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感觉太熟悉了——上次柳如烟用幻术困住小学生时，他也是这样心跳漏拍。
"柳如霜！"他突然转身往洞口跑，"阿青有危险！"
电动车在马路上飙出残影。
藏珍阁后堂的门虚掩着，陈砚踹开门的瞬间，看见柳如霜站在阿青床边。
她穿月白旗袍，发间插着银簪，指尖缠着缕黑雾往阿青天灵盖钻："姐姐死得惨，你也别想活。"
"滚！"陈砚甩出三张镇邪符，符纸燃着金芒钉在柳如霜后颈。
她尖叫着转身，脸上浮起青紫色尸斑："你怎么回来的？！"
"老子的兄弟，轮不到你动。"陈砚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纯阳印——这是他刚领悟的半吊子术法，系统提示过"强行使用会折阳德"。
金光裹着残影炸在柳如霜身上。
她被掀翻撞碎窗户，临走前还尖笑："灵根容器早该烧了！
你护不住的——"
陈砚没理，他抱起阿青时，对方睫毛颤了颤，低得像叹息："我不是......普通人......灵根容器......"
王大柱举着杵冲进来："跑了？"
"先送阿青去里屋。"苏绾翻出床被子裹住阿青，指尖按在他人中，"他中了幻术，得用醒神香。"
陈砚守在床边，看苏绾点上香，青烟绕着阿青额头打转。
李半仙翻着苏家典籍突然惊呼："找到了！
百年前《灵根志》记载，灵根圣体每代都会觉醒，天生是灵脉的容器......"他抬头看向陈砚，"他们的灵根越强大，寿命越短。"
陈砚攥紧阿青的手。
对方的手凉得像冰，可脉搏比刚才有力了些。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叮——检测到重要人物危机。
任务更新：拯救灵根宿主。
完成奖励：紫微境入门指引。"
陈砚低头，阿青苍白的脸在香雾里忽明忽暗。
他想起这小子总在他送单超时后说"我帮你顶"，想起他举着桃木剑说"我护着你"，想起刚才那句含糊的"灵根容器"。
窗外起风了。
藏珍阁的灯笼又晃起来，陈砚盯着阿青攥着被角的手指，轻声道："这次，换我护着你。"
阿青的手指动了动，在睡梦里又呢喃了句什么。
陈砚没听清，但他看见苏绾和李半仙的脸色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