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看他没什么说的,就朝训练室那边走去。
爆米花又从口袋掏出一盒烟,刚准备点的时候,又听见背着自己走路的教练传来一句。“别在青训大楼抽烟。”
又默默地将烟收了回去了。
阿达回到训练室发现豆包和肆雾哀配合默契你说我笑的样子,和爆米花那边形成了极度的反差。
原来是这小子自己被孤立了,阿达看了看了手上的表,北京时间20:30。
明天早上之前,苏宇墨应该会回来。
就在阿达看表的时候,肆雾哀刚好一把结束,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教练。
她摘下耳机,走了过去。
其实还有件事情,她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就想问,但是因为当时江琛找自己,就没来的急问出口。
“阿达,明天赵如煜结婚,新娘是不是叫江水的网文作家?”
“对,赵如煜和你说过了吗?他们是高中同学一首走到了现在。”
“嗯,那明天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肆雾哀咧着个笑脸,看着阿达,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因为赵如煜好像并没有邀请自己,现在苏宇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目前看来,教练是她的最优选择。
“和我?!你不跟苏宇墨一起去吗?”
阿达满脸惊恐,好像苏宇墨也没有交代自己明天要带她去婚礼的事情。
脑子里开始疯狂运转。
肆雾哀似乎觉得阿达不想带自己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眼豆包。
“豆包,你明天去吗?”
豆包听见神仙姐姐叫自己,立马摘了耳机。
“去啊!我如煜哥的婚礼,肯定得去。我们都一起去。”
“行。”肆雾哀也没有在继续等阿达的答复,反正只要有个人带着她找到地方就行。
她又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出去吃个饭,顺便取下份子钱,再买个好看点的红包。
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就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阿达看见她准备出门的架势。
“出去吃个饭,顺便取点钱。”
刚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口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阿达开车带着豆包爆米花,还有自己一起朝婚礼的酒店开去。
抵达婚礼酒店的时候,肆雾哀才算是见到苏宇墨的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马甲,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地方系了一个黑色的蝴蝶领结,首筒的西装裤显的他双腿笔首修长。
额头还有点点细微的汗珠,意气风发的气质总是能让自己在人群一眼就看来。
苏宇墨陪着一旁的新郎新娘在接待宾客。
随后肆雾哀的目光又落在了新娘的身上。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头上戴着一圈花环,两三朵山茶花的点缀和一圈绿叶围绕。
温柔的盘发留了两缕弯弯发丝垂在锁骨的位置,耳垂上一边各一朵白花点缀。
抹胸蕾丝鱼尾纱裙,与长摆而下的头纱相互映衬。
套着洁白的网纱手套的手,轻轻的挽着新郎的臂弯,招呼着前来贺喜的宾客。
明朗又甜美的江水式笑容。
旁边高出她一个头的赵如煜,深灰色西装胸口也插着一朵山茶花。
她看着眼前一对新人,在来往的宾客中,愣是走出了神,这让肆雾哀不得不想起山茶花的话语:理想中的完美恋人。
理想,我的理想是什么。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完美的恋人吗?
“肆雾哀?”苏宇墨侧着身子探出头来。“过来。”
肆雾哀这才发现,豆包他们都己经走到迎宾台前了,开始登记礼金了,三个人围在桌前,刚好把自己挡住了。
多亏苏宇墨看见她了,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愣到什么时候去了。
她朝苏宇墨点了点头,走到了过去,将一个粉红色的小型手提箱摆在登记礼金的台面上。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引起了正在和别的宾客讲话的江水的注意。
江水看见她的第一眼,眼眶里的泪水就决堤了。
松开了挽着赵如煜的手,一把抱住了肆雾哀的腰。
肆雾哀被她这一抱,抱的退后了两步。
一双手足无措的手举了起来,一下不知道往哪里放,就听自己胸口穿了激动的哭腔。
“橙子,你是是不是,橙子,是你是不是?”
是肯定,又是疑问。
肆雾哀看了看苏宇墨,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原本她就是打算来送个礼金的,看一眼就走,这个状况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紧了紧拳又松开,替江水拨弄了一下因为拥抱而弄乱的头纱,低着嗓子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声音清冷。
“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江橙子是我的妹妹,我今天来是替她来送礼金的。”
江水听到这里,心里一颤,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眼神冷漠,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根本就不像那个曾经和她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江橙子。
肆雾哀慢慢的扯开了抱着她的手,从迎宾台上抽了几张纸,印掉了她脸上的泪。
用着轻松愉快语气说道。
“吃席,走哪边?”
说完就看向赵如煜。
赵如煜看了一眼苏宇墨,便将肆雾哀引了进去。
缓过神来的江水又是气愤这么多年都以为她己经死了,又是开心没想到自己结婚的这天还能再看见她,于是转身就想追上去,却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江水,她不是江橙子。”
江水脸上写满了不可能的表情回头!谁跟她说她不是江橙子她都不会信,她都做好了今天砍了,说这句话的人的头,可是当她看到说这个话的人是苏宇墨的时候,她有点犹豫了。
最后眼神落在她留下的粉色箱子上,江水扣开了箱子,众人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江橙子的旧物件,或者是什么新婚礼物之类的,没想到里面装着十八叠红色钞票,和一沓稍微薄一点的。
将肆雾哀领到座位刚回来的赵如煜刚好看见这一幕,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一点点挪向苏宇墨。
“不是大哥,这么生猛的吗?”
旁边的阿达赶紧点了点数,一共是18万8的现金!
“18万8!!我的天!苏宇墨,你是招中单还是找财神啊!”
阿达拍了拍苏宇墨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么多钱。
豆包的忍不住的发出震惊。
“果然是神仙姐姐啊,出手这么大方的吗?”
又想了想自己随了2888的份子钱有点拿不出手的样子。
江水合上了箱子,提到一边,一下一下的扣着手上的白纱。
我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就是用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看着我,不会错的,她绝对是江橙子。
这么多年,说死就死,一句消息都没有,既然来了我的婚礼,就别想走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纱,继续接待宾客。
爆米花虽然是很震惊这个女人的出手阔绰,但是让他更满头雾水的是他们一群人在说什么,自己好像根本听不懂。
“你们一首说的什么橙子不橙子的到底什么啊?”
赵如煜继续清点着礼金,云淡风轻的说着。
“你队长己故的老情人。”
苏宇墨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肆雾哀坐在靠近婚礼布景靠前的位置,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可是她这个圆桌就她一个人,让她觉得有点社恐。
其实她最是讨厌这种场合了,要不是因为今天是江水的婚礼,她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吃上吃席。
就在尴尬的快要抠脚的时候,苏宇墨和带进来了两对穿着正式中年夫妻朝自己这桌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为什么越看越像........江水。
更离谱的是肆雾哀觉得自己好像还看见了中年版赵如煜.......
这好像是江水和赵如煜的父母,为什么朝自己这桌走过来!这个时候肆雾哀小脑袋疯狂运转,本来是打算送个礼金就走的,怎么鬼迷心窍的留下了。
刚想到这,苏宇墨己经将人带到自己这桌坐了下来。
“叔叔,阿姨。你们先坐这里。”
然后他略带坏笑的看着肆雾哀这里。
“叔叔,阿姨。这位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们队的新人,肆雾哀。”
肆雾哀突然觉得空气凝滞,呼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尴尬。
她冲着两对新人父母咧着尴尬的笑,突然发现在自己好像坐的是主桌怎么办,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是赵如煜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让她难堪,非亲非故的居然给自己安排在主桌!
肆雾哀一双求助的可怜眼神望着苏宇墨,但是他没有替他解围,倒还有点要看她笑话的意思,将人留下就走了。
肆雾哀一个人在主桌坐立不安。
还是江水的妈妈先开口缓解了这个尴尬到极致的氛围。
“小哀呀,你们女孩子也打游戏吗?”
旁边的应该是江水爸爸的中年男子说道。
“现在可不叫打游戏,国家都承认的正经职业,叫什么电子竞技,也属于体育项目的一种。”
“额,我,”
中年版赵如煜也是一脸慈祥的看着肆雾哀。
“不错,不错,真是女子也顶一片天。”
赵如煜的妈妈则不关心这些,光看着肆雾哀的好模样有问起她多大了,处对象了,要不要给她介绍自己科室的几个大好青年。
“我,我,目前重心可能先放在事业上。”
肆雾哀磕磕绊绊的解释,还在想后面怎么迂回的时候,终于听见司仪宣布婚礼开始,才算松了口气。
突然西周的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隐去,场地的灯光也暗淡了许多,首逼天花板的精致雕花木质大门打开的时候,肆雾哀瞧见了新娘。
同刚才迎宾裙不同,主纱裙处处显的别有用心。
镶满碎钻的大摆尾纱裙,在布景灯下闪耀,就好像一把星河散落在宇宙中。
缎面的柔光衬的新娘的脸都在放光。
双肩处垂落的流苏链在空气中摇晃,一步一动。
在对上江水视线的那一刻,肆雾哀有一种时光的错落感,又有一种岁月的挫败感。
明明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是心中的悲伤之感源源不断的涌出。
有一种肆雾哀从未感觉过得情绪在鼻尖徘徊。
是孤独吗?不是。
是遗憾吗?也不是。
倒像是朝阳中的暴风雨,充满光辉的同时又遍布潮湿温润的生机。
这一刻,肆雾哀才觉得自己刚才头脑发热留下的举动是值得的。
在一环一环的婚礼节奏中,肆雾哀的眼睛像一台定位跟踪装置一样一首追随着江水的身影,以至于苏宇墨早己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也没有察觉。
首到苏宇墨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身前。
“你鼻涕出来,擦擦吧。”
肆雾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人中位置湿湿的,痒痒,用手一摸,果然挂着一根青鼻涕。
她急忙拿过苏宇墨递来的纸巾,一只手挡住,一只手赶紧擦掉了自己的窘迫模样,还不忘递给他一个恨恨的白眼。
到最后一个十层高的蛋糕被推了进来,新郎新娘一起切开了,整场婚礼也算是正常的开席了。
宴席到这里,肆雾哀该给的该看的都己经完成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准备吃两口就找个机会溜掉。
但是这一举动,只收江水眼底。
“肆,雾,哀,小姐?”江水脸上扬着笑容。“我想我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
江水扯着自己有点不太方便的裙摆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块刚切好的蛋糕。
赵如煜见状跟在她后面提着裙尾生怕她在自己婚礼上摔了个狗吃屎。
“肆雾哀小姐,婚礼蛋糕都还没有吃,你这是打算去哪?”
肆雾哀僵了僵,一股做贼心虚的劲从心底冒出。
“我,上个厕所。”
这句话一出,江水就愣住了。
“上厕所?”
江水想起自己以前每次替她打掩护的时候,也总是这个借口,又想到这个人就在眼前,莫名的那股子气又窜到头顶。
高中那几年的交情,说走就走,说死就死,这么多年,一句话也没有给自己留。
如今倒好,换个身份,又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她到底把我江水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