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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都指认了！"班主任提高声调，却在舒颜冷静的目光下渐渐弱了气势。
"前年镇上小学走廊就要求装监控了吧？"舒颜点手机，好像打开了什么文件，认真念着：
"请调取9月14号下午第一节课的录像。"
其实没人知道唇膏是什么丢的，只是听方念说了个大概，她自己编的。
凭借过往经验，精确的细节往往能震慑住别人，让对方认为自己手上有什么证据。
"监控...坏了。"班主任的钢笔在桌面敲出凌乱的节奏。
学校只有大门口的监控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监控，上面拨下来装电子设备的钱早被分完了。
舒颜早有预料，从容道："既然没监控，那指认方念的同学，总得当面对质吧？"
如果她一来就说要见那几个孩子，会被冠上以大欺小，蛮横无理，这些老师可以说她可能对学生造成危险。
要么不让见，要么不占理。
最后吃亏得还是方念。
现在一步一步捋下来，才是最优解。
班主任皱眉，“至于吗？唇膏才十几块钱……”
"这是原则问题！"
舒颜站起身来，"一年级的孩子被冠上小偷的罪名，这阴影能伴随她一辈子！”
“你们学校解决不了，我现在就报警！"
她掏出手机的动作带着决然，屏幕冷光亮起。
班主任伸手挡了挡，很是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现在让她们过来。”
闹大了对他可不好。
小姑娘长得斯斯文文的，这么难缠，福利院没爸妈教的就是没礼貌。
说不定就是方念偷的。
他去教室将人都叫了过来。
一群孩子在走廊走着，方念孤零零落在后面，耷拉的脑袋几乎要埋进校服衣领。
舒颜看着很是心疼。
“念念！”
方念抬头一看见舒颜，立刻露出笑容，小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进不来了！”
舒颜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说：“怎么会？校长亲自打电话让我进来的。”
班主任脸色瞬间僵住，这人居然跟校长认识？
她转向几个局促不安的小女孩，声线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谁的唇膏丢了？"
几个小女孩被吓得支支吾吾摇头，都以为方念是没人管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家长来学校找她们。
舒颜本来以为是真的丢了，几个人组成小团体误会到方念头上。
现在看来，比想象中的更恶劣一点，她们就是单纯地要针对方念。
根本没有什么唇膏丢失的事情。
她语气却愈发冰冷："翻遍书包都找不到证据，就敢当众污蔑同学是小偷？”
“这种行为，足够让警察叔叔来学校了解情况了。"
“现在，你们必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方念道歉，不然就叫家长来！”
几个孩子都年纪不大，被这么呵斥着，吓得首哆嗦，连忙点头。
舒颜站在走廊上看着教室里道歉的一幕，方念红着眼眶露出微笑，她终于松了口气。
舒颜朝方念招手，让她出来。
“走，给你请了半天假，带你出去买东西！”
方念抱住她：“舒老师，辛苦你了……”
“小事！”舒颜摸摸她的头。
方念猜测到了舒老师的好意，摇头拒绝：“我不想要买什么东西，而且老师不工作，没钱了怎么办？”
“傻孩子，老师有工作，饿不死！”
“那你就把钱存起来吧，不要乱花钱！”
方念越懂事，舒颜越想要对她好。
她笑了笑说道：“存了存了，你放心，就当陪老师出去逛逛嘛。”
她带着方念去镇上精品店，买了好几支唇膏，用漂亮礼盒装着。
特地嘱咐她：“下课的时候你就拿出来涂一涂～”
“挨个涂一遍哦～”
又买了袋水果，让方念带给班主任：“就说‘老师，辛苦啦’。”
方念一开始舍不得，想把水果带回福利院，舒颜哄了半天才答应。
安眉一见舒颜回来，连珠炮似的追问起来。
舒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出，安眉听罢，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她自己在办公室想了很久，等小学的孩子放学后，都唤了进来。
看着那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告诫道："记住，在外面大家要团结起来，互相照应。”
“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能任人欺负。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安院长。"
经历了上午的风波，孩子们对方念的遭遇都有所耳闻。
一个小女孩抢着说："现在每节课下课，我们都会跑去看念念！"
"没错！"
另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挥舞着拳头，"我在她班上放话了，谁敢欺负念念，我就把鼻涕抹她身上！"
"哈哈哈，那我就把眼屎偷偷塞进他的零食里！"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得办公室里笑声不断。
舒颜忍俊不禁，轻声提醒："这样可不行哦。"
安眉拍了下她的肩膀，语气豪迈："人家都骑到头上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放心，出了事我兜着！"
"好耶！"孩子们欢呼雀跃。
安眉转头看向舒颜，"小舒，你也学着点！"
她点头笑了笑。
——
周末。
舒颜因为昨晚赶稿睡得晚了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解开手机看信息，和宋景淮的对话框只躺着一条消息。
【早安！】
她指尖在屏幕上方悬了又悬。
往常这个时候，对话框总是被他的信息填满。
从早餐搭配到天气预报，就连线上的工作会议都要拍照分享给她。
今天却只有一条消息。
他该不会是厌烦了？
她抿了抿唇，把手机屏幕关掉，不打算回复信息。
简单煮了个面充饥，就去了福利院。
孩子们正眼巴巴等着她来玩游戏。
"一二三——木头人！"
“一二三——木头人！”
舒颜背对着孩子们喊出指令，发梢随着转身的动作扬起。
几个小不点根据指令一点一点往前走。
她感觉到后背被轻拍了一下，马上回头，气势汹汹地追上去，脚步却刻意放轻。
天真的小孩子们洋洋得意。
“嘿嘿，抓不到我吧～”
“舒老师没有跑过我！”
舒颜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又回到原位站定。
"一二三——木头..."她习惯性地喊出指令，却在回头的瞬间突然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