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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白收回看目光，径首走向洛浔。
许时识趣退后，“我先走了，我有时间再去看你。”
“嗯。”洛浔点头应得含糊。
毕竟她也感受到了这两个男人之间好像不太对付。
许时走后，顾予白把买来的粥放在她面前的小桌子上。
洛浔眼睁睁看着他端起那碗还没吃过的粥，径首走向垃圾桶。
“哎——”洛浔抗议，“那个粥我还没喝呢。”
“凉了。”顾予白手腕一倾，粥碗“哐当”落入垃圾桶。
他转身把桌上的包装打开，“喝这个。”
她鼓着腮帮子，用眼神表达无声的抗议。
“吃饭。”顾予白语气不容拒绝，“吃完饭出院。”
“哼！”洛浔重重地哼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拿起了勺子。
毕竟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等顾予白办完手续回来时，洛浔己经收拾妥当。
她昨晚来得匆忙，除了一件外套什么都没带，现在倒是省去了整理的麻烦。
可当她站在病房的穿衣镜前，看到镜子里自己布满红疹的脸时，脚步突然迟疑了。
“怎么了？”顾予白拎着出院单走过来。
洛浔苦恼地指着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出去，会把路人吓哭的吧？”
顾予白挑了挑眉，突然脱下西装外套，二话不说罩在了她头上。
“这样挡着。”他说得一本正经。
洛浔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她手忙脚乱地把外套扒拉下来，顶着一头被弄乱的头发怒视他，“顾予白！你当我是通缉犯吗？！”
男人嘴角勾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口罩，“早准备好了。”
浅蓝色的医用口罩上，居然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维尼熊。
“你……”洛浔一时语塞。
“特殊定制。”顾予白别过脸，“防过敏材质。”
洛浔戴好口罩，她正想说什么，顾予白己经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站在门口朝她伸手，“回家。”
洛浔走了过去，
*
洛浔回到家之后倒头就睡，昨晚全身都痒都没怎么睡好。
一觉醒来都晚上了，她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爬下床。
身上过敏的红疹己经消了不少，但后背还有些发痒。
她趿拉着拖鞋下楼，餐厅里只有李嫂在摆碗筷。
“顾予白呢？”洛浔拉开椅子问道。
李嫂端上一盅冒着热气的汤，“先生刚来电话，说路上堵车，让您先吃。”
“哦……”洛浔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匆匆扒了几口饭，洛浔转身上楼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过肌肤，后背的红疹在蒸汽中愈发明显。
她裹着浴巾站在穿衣镜前，费力地给胸前的疹子抹药膏，可后背怎么也够不着。
“嘶——”
药膏管被她不小心挤出一大坨，冰凉黏腻的膏体顺着脊背滑下。
洛浔手忙脚乱地去够，浴巾“啪”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镜子里，洛浔只穿着一件吊带睡裙，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外，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疹。
她慌忙抓起浴巾遮住胸口，却忘了后背还沾着药膏。
“在上药？”顾予白迅速别过脸，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嗯……“洛浔低声应着。
顾予白深吸一口气，拿过她手上的药，“转身。”
“啊？”
“后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自己不是擦不到？”
洛浔僵在原地，镜子里映出顾予白的脸。
“快点，”顾予白的声音有些哑，“药膏要干了。”
洛浔慢吞吞地转过身，浴巾滑落在地。
顾予白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轻轻点在她后背的红疹上。
他的动作很小心，像是怕弄疼她。
“这里也红了。”顾予白的手指停在肩胛骨下方。
他的呼吸喷吐在洛浔的颈后，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洛浔从镜子里偷瞄他，顾予白一脸认真的给她擦药，脸上没什么不自然的。
没过多久
“过敏药在床头，”顾予白盖上药膏，大步走向门口，“记得吃。”
门被轻轻带上，洛浔长舒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那些被顾予白指尖擦过的红疹，似乎比别处更烫一些。
而门外，顾予白靠在墙上，也长舒了口气。
-
凌晨，洛浔第三次从睡意中醒来。
手臂上的红疹又痒又痛。
她暴躁地拍开床头灯，白皙的手臂己经被挠出几道刺目的血痕。
烦死了，洛浔忍不住哭了出来。指甲不受控制地又抓向发烫的皮肤。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恶性循环让手臂很快泛起一片红肿。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背上，洛浔把自己蜷成一团，抽噎得几乎喘不上气。
房门被轻轻推开。
“洛浔？”
顾予白在书房好像听到了哭声，便过来看看。
他走到到床边，一把扣住正在抓挠的手腕。
“很痒？”
洛浔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嗯……”她抽了抽鼻子，“痒死了……”
顾予白眉头紧锁，转身拿来药膏。
冰凉的膏体被他用指腹轻轻晕开，在灼热的皮肤上激起一阵舒适的凉意。
洛浔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挪动。
“别挠了。”他单手握住她两只不安分的手腕，触到皮肤上凹凸不平的抓痕时，眼神暗了暗，“会留疤。”
“我忍不住……”洛浔委屈地扁扁嘴，眼泪又要掉下来，“真的好痒……”
顾予白突然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一角坐了上来。
他扶着洛浔的肩膀让她躺下。
然后他低下头，对着她红肿的手臂轻轻吹气。
微凉的气流拂过灼热的皮肤，洛浔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睡吧。”顾予白躺在她身边给她的手吹着气。
洛浔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小声说，“你帮我挠一挠……就轻轻的那种……”
顾予白的手指顿在半空。
月光下，洛浔眼里泛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拒绝。
“不行。”他还是说道，“会加重症状。”
“可是真的好痒……”洛浔带着哭腔求他，“就一下下……”
顾予白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覆在她发痒的手臂上轻轻。
“这样？”他问。
“嗯……”她小声应道。
“睡吧。”顾予白一边，一边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我在这儿。”
洛浔在他怀里的抽泣声逐渐平息。
顾予白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他在怀中熟睡女孩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做罢，又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