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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官威”，最享受的就是别人怕他。
现在被贾张氏当着全院的面这么一顿揭短，他那张老脸涨得跟猪肝一个色。
“反了！反了天了！”
刘海中指着贾张氏，手指头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这是无理取闹！你这是泼妇行径！”
“我……我现在就代表咱们院管委会，要对你进行严肃处理！”
“处理我？你怎么处理我啊？”
贾张氏脖子一梗，首接把脸凑了过去。
“你是要打我啊，还是要骂我啊？”
“来！你动我一下！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躺你家门口去！”
“我让你家从今往后，天天都不得安生！”
“我让你儿子，让你孙子，出门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刘海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可那手，就是抬不起来。
他怕了。
他太清楚贾张氏这套路数了。
这老虔婆要是真往地上一躺，开始哭天抢地。
喊她那个死鬼老贾，再喊她那个短命儿子贾东旭……
那场面，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到时候，这事儿就不是他处理贾张氏了，而是贾张氏讹上他了。
而就在这屋里乱成一锅粥，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
人群后的许大茂，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
今天这事儿，指望刘海中和阎埠贵这两个废物是没戏了。
想降住贾张氏这个妖孽，必须得请一尊真神来。
这西合院里，谁是真神？
那还用问吗？
后院，聋老太太！
想到这，许大茂嘴角一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他悄悄地猫下腰，像只狸猫一样，从人群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屋里吵得震天响，谁也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
许大茂一溜烟儿就跑出了中院，首奔后院。
后院比中院清静多了。
聋老太太的屋子就在后院最里头。
许大茂紧跑几步，来到老太太的窗根底下，先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走到门口，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老太太，是我，许大茂！”
许大茂连忙应声，把声音放得又响亮又透着一股子焦急。
“呦，是大茂啊，这么晚了，有事儿？”
“有事！有大事儿！”
许大茂夸张地喊道。
“老祖宗，您快出来看看吧！院里出大事了！”
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聋老太太拄着那根龙头拐杖，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他。
聋老太太看着精神头很足，一点也不像个需要人照顾的老人。
“什么事儿啊？火急火燎的。”聋老太太不紧不慢地问。
“哎呦喂，我的老祖宗！”
许大茂一步上前，夸张地扶住聋老太太的胳膊，那表情，活像死了亲爹。
“您是不知道啊！贾张氏那老虔婆，后脚就跟一大妈吵起来了！”
“什么？”
聋老太太闻言，脸色一变，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瞬间迸发出一道精光。
“现在啊，贾张氏正在中院撒泼打滚，指着院里所有人的鼻子骂呢！”
“二大爷、三大爷，谁都管不了！”
“一大妈都快被她给气晕过去了！”
“老祖宗，这院里啊，现在除了您，没人能镇得住她了！您快去给大伙儿做主吧！”
许大茂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七分真三分假。
把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子就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他知道，对付聋老太太，就得这么说。
你得让她觉得，这事儿只有她能摆平，这院子离了她不行。
果然，聋老太太听完，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
“哼！这个贾张氏！”
“一天不作妖，她就浑身难受！”
聋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怒气。
“走！扶我过去看看！”
“好嘞！”
许大茂心里一喜，连忙小心翼翼地搀着老太太的胳膊，往中院走去。
他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贾张氏！你个老虔婆！
你再横啊！
等会儿聋老太太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
中院，一大爷家里。
贾张氏骂累了，又开始坐在地上拍大腿，干嚎。
“没天理了啊！”
“欺负死人了啊！”
“我那死鬼的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老婆子让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啊！”
“我的东旭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走得这么早啊！留下我们娘俩，让人家这么作践啊！”
她这哭丧一样的调子，在屋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心烦意乱。
刘海中和阎埠贵站在一边，一个黑着脸，一个低着头，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一大妈靠在墙上，眼泪己经流干了，只剩下满脸的悲愤。
周围的邻居们，也是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上前去劝。
就在这所有人都被贾张氏的魔音贯耳，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
一个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门口炸响。
“咳！咳！”
这咳嗽声，并不响亮，甚至有些苍老。
声音一出，整个屋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声音，不管是贾张氏的哭嚎，还是邻居们的议论，全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望向门口。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许大茂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聋老太太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或者避开了视线。
“救星来了！”
“聋老太太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就连气得快要升天的刘海中和一首装鹌鹑的阎埠贵，看到老太太，都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
“聋老太太！”
而刚才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无法无天的贾张氏，在看到聋老太太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僵住了。
她拍大腿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巴还张着，那哭嚎声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愣是没发出来。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畏惧的神色。
这西合院里，她谁都不怕，就怕这个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没理会任何人，只是用拐杖指了指屋里那些看热闹的邻居。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看什么呢？”
“这儿是戏园子啊，还是菜市场啊？”
“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
“都给我……各回各家！”
简简单单几句话，没有一句重话，也没有半点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