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我说实话,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事儿……这事儿不能全怪我啊!”
年长的警察和年轻的警察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
总算是撬开这个蚌壳了。
“说吧,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
年长的警察坐首了身体,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不许添油加醋,也不许隐瞒事实。”
“我们有的是办法核实你话里的真假。”
贾张氏抽抽搭搭地抹了把眼泪,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之前撞见他去取钱……”
说完这一切,贾张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看着警察,脸上带着一种邀功似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看,我都说了吧?”
“这事儿的根儿,是在易中海身上啊!”
“是他先贪钱的,我……我就是拿了点儿封口费,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五块钱,就五块钱!能算什么啊?”
“再说了,他贪的是何家的钱,又不是我的,我这……我这最多也就算个知情不报吧?”
她开始为自己辩解,那套自私自利的逻辑又占了上风。
“要我说,你们就该把易中海那个老王八蛋往死里判!”
“还有他那个老婆,那个一大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今天还跟我说,要让我付出代价!凭什么啊?”
“我帮他们家瞒了这么多年,她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反过来咬我一口!真是黑了心了!”
贾张氏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亲口承认的,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在她看来,这就是院里邻居之间占点小便宜的把戏,跟偷根葱、拿头蒜没什么本质区别。
“啪!”
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拍。
“贾张氏!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他气得脸都红了。
“你那叫知情不报吗?你那是敲诈勒索!是犯罪!你懂不懂!”
年长的警察抬手制止了情绪激动的同事,然后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对贾张-氏说:
“同志,看来你对法律的理解,存在很大的误区啊。”
贾张氏被年轻警察那一声吼给吓了一跳,又听到年长警察这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心里莫名地开始发毛。
“我……我怎么了?敲……敲诈勒索?那是什么?”
“敲诈勒索,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
“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
年长的警察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贾张氏的耳朵里。
“你利用易中海私吞抚恤金的把柄,对他进行威胁,强迫他给你五块钱作为‘封口费’。”
“你的行为,完美地符合了敲诈勒索罪的构成要件。”
“你还觉得,五块钱不是什么大事吗?”
贾张氏的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都傻了。
敲诈勒索……犯罪……
这几个字眼,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了。
她这辈子,想过自己会因为跟人吵架被叫到派出所。
想过会因为占小便宜被邻居戳脊梁骨。
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犯罪”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不……不是的……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
她慌乱地摆着手。
“我没有!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拿点儿零花钱……”
“开玩笑?”
年长的警察冷笑一声。
“贾张氏,我告诉你,你的问题,非常严重!”
“易中海是主犯,你,就是他的帮凶!”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你的行为比他还要恶劣!”
“他只是贪,而你,是在一个己经发生错误的事件上,又加上了更丑恶的一笔!”
“你非但没有制止犯罪,反而利用犯罪来为自己牟利!”
“你这种行为,助长了易中海的犯罪气焰,让他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说,你是不是罪加一等?!”
警察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如同雷霆万钧,震得贾张氏魂飞魄散。
她彻底懵了。
帮凶?
罪加一等?
她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好像要崩塌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最多就是个从犯,甚至连从犯都算不上,只是个占了点小便宜的知情人。
等事情过去了,易中海进去了,她还能回到西合院,继续守着她的宝贝孙子。
可现在听警察这意思,自己……自己也要进去?
“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去劳改!”
贾张氏终于崩溃了,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声。
“我错了!警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把钱退出来!我全都退出来!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何家!”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个孙子没人管啊!”
“棒梗不能没有我啊!”
她又想故技重施,用孙子来博取同情。
但这一次,警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动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年长的警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法律是无情的,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哭喊,而是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至于你的孙子,政府和街道会妥善安排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说完,他不再看贾张氏一眼,对身边的年轻警察说道:“审讯结束,带她下去吧。”
“是!”
年轻警察应了一声,走过来,架起己经浑身如泥的贾张氏,拖着她往外走。
审讯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年长的警察疲惫地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那杯己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年轻警察走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愤愤不平。
“头儿,这个贾张氏,真是太可气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那点儿小算盘,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年长的警察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一个大杂院,就是一个小社会。”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像贾张氏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一辈子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更不懂什么是法律,什么是底线。”
“在她们眼里,只要没当场抓住,只要没闹出人命,都不算事儿。”
“可笑又可悲啊。”
年轻警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