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天才蒙蒙亮。
院里还裹着一层薄雾,东边海面泛起鱼肚白,咸腥的海风拂过窗棂,把屋角那挂着的旧蓑衣吹得“哗啦啦”作响。
宋仁泽一骨碌翻身下炕,穿上布鞋,掀开门帘出去,灶房里传来娘叶秀兰剁菜的声音。
“小子,起这么早?”
宋建国正蹲在墙根抽旱烟,一边打理着晒干的渔网,一边抬头笑问。
“爸,赶早潮。”宋仁泽提着铁锨、撮箕,还有个大柳条筐,“喊二虎去挖蛏子,回头拿一批大的出来卖,咱得打响个名声。”
“带上蓑衣,别叫海风灌着。”叶秀兰探出头来,把昨晚晒干的草帽递过去,“早点回来吃饭,炖了海带汤。”
“知道啦,娘!”宋仁泽接过草帽往脑袋上一扣,转身跨出门槛,脚下的老木屐“咯吱”一响,心里却火热得很。
他今天准备试试,把空间灵泉兑上海盐,倒进退潮滩头的小水道里,看看能不能引出一窝“蛏子王”。
蛏子那玩意,在这年月是宝贝,一斤能卖出一块五,比海鱼都金贵。
若是能挖出稀罕货,明天就能在大集上打出名声,为养殖场探路。
“仁泽哥!我在这儿!”
远处堤岸边,李二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提着个破铝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脚下趟着淤泥,裤腿都卷到了膝盖。
“你小子真勤快。”宋仁泽递了个鸡蛋饼给他,“你娘做的吧?这么香。”
“嘿嘿!”李二虎挠挠头,“我娘说了,跟着仁泽哥干活,饭管够!”
“你小子就会油嘴滑舌。”
两人说笑着下了滩涂,朝东边的一处盐碱湿地走去。
那块地势偏低,西周环着一圈碎石堤,是上次暴雨冲开后自然形成的退潮洼地,最适合生蛏子。
宋仁泽站在一块石头上,眯眼望着滩涂中央那个尚有积水的小凹洼。
“就这块。”他低声道。
他悄悄摸出空间里装好的一瓢灵泉水,西周没人注意,便趁着李二虎低头翻地的工夫,把水倒进了洼地里,又撒了些提前准备好的海盐颗粒。
灵泉水清冽如玉,倒入洼地的刹那,那积水竟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细波纹。
李二虎奇怪地抬头:“哎?这水咋冒泡?”
“地下有气眼。”宋仁泽轻描淡写地解释,心里却暗暗一动——来了!
只见那洼地边缘,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冒出一串串小气泡。
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灰褐色的小蛏子管“唰唰”地从沙里伸出来,密密麻麻,像是在争抢着呼吸!
“哎呀我去!”李二虎兴奋得蹦起来,“蛏子成精了啊?全自己冒头了!”
宋仁泽却压低声音:“少废话,快挖!这窝肥得不正常,怕是‘蛏子王’的窝口!”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锄地,一个用撮箕捞蛏壳。
才半柱香工夫,那柳条筐就装了小半篓,全是半指粗、色泽油亮的肥蛏,个头大的足有男孩子手指粗。
“仁泽哥!这家伙——”李二虎从一处淤泥里挖出个通体金黄的蛏王,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这玩意能卖几块?”
宋仁泽眼睛都亮了:“起码西块起步,市里都抢疯了!”
这东西太金贵,尤其是这种个头大的,按现在的行情,只供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