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说,你那印记,是不是自己照着镜子抓的?!”
李二虎话音未落,人群里己经爆出一阵附和声。
“是啊,说清楚!”
“别光哭,脸上的疤怎么来的?拿秤砣磕的还是猫挠的?”
赵晓琳抱着头蹲在地上,泪水鼻涕混成一团,声音却渐渐转低了,整个人像是突然泄了气的破口袋,嘴里反复喃喃着:
“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不该那样冤枉宋仁泽,我是该死……”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哗然。
“她自己都招了!”
“看看,看看,这人还能要?咱北湾可没她这样的!”
赵晓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怯生生地望着长桌后的几位干部,声音嘶哑:“王书记,林主任……我认错了,我真错了。可我下乡也是响应号召的,我、我也想留在北湾干事创业,我不走,我不想走……”
林中山没吭声,眼镜片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说的每一个字。
王世德则冷哼一声:“晓琳同志,你说想留下,那我倒想问问,你这几个月在北湾干了啥?你是来搞建设的,还是来挑拨是非、搞破坏的?”
赵晓琳急了,连连磕头:“我以后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劳动、好好改造、好好表现!你们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知道错了!”
这时,站在人群前排的赵铁柱一撇嘴,冷声怼道:
“你想建设新社会?你建设个锤子!”
他说着往前一步,手里握着那根民兵专用的长棍,脸上的怒气压都压不住。
“你天天在队里装病偷懒,撒谎造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个小伙子你一个都不放过,谁和你多说一句话,你就打听人家家底,是不是有介绍信,是不是家里有人,是不是能给你开路,你这是来下乡的?你这是来当特务的吧?”
众人一阵哄笑,却没人笑出声,全是冷冷的、看贼一样的表情。
赵晓琳脸色惨白,一边摇头一边退缩:“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李二虎也不惯着,冷着脸对王世德说:“王书记,我看不能就这么了了。她要真是认错悔过,那得有个实在的态度;可她刚才还撒泼呢,现在掉几滴眼泪就想糊弄过去?这不成理!”
“对!”
一个老社员站出来,拄着拐棍指着赵晓琳道:“我们老百姓眼睛是雪亮的,她这人嘴上说悔过,心里还打着鬼主意。今天她冤枉宋仁泽,明天她就敢冤枉别人,这样的人要是留下来,我们晚上都得睡不安生了!”
“对头!”赵铁柱手一挥,“走!咱几个把她押到公社去,该咋处理就咋处理!这事不能这么轻轻放过了,要不以后谁还敢当知青干部?”
“对对对,走公社!”
“她该接受审查!”
几个青年民兵立即走上前,一左一右地将赵晓琳架住,她挣扎了几下,却己无力反抗,只能哭着喊:
“你们不能送我走!你们这样是整我,是打击报复!你们这是逼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