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今日栖霞村事毕,武植和史进、鲁智深等人上马回县。
一路无虞。
将史进和鲁智深送回官驿后,武植则带着魏大牧、魏小刚等人回了武宅。
刚回到家里的书房坐下,黑猴儿立刻上楼入屋,在武植耳边轻声回禀道:
“哥哥,烂赌昌所言不虚,今日弟弟在西门庆家中房梁蹲守一日,果然闻听那西门庆与花子虚等人密谋商谈劫取生辰纲。”
武植闻言目光一凝,昨晚烂赌昌上门告密,为保千真万确,今日特意派了黑猴儿前去探听确认。
如今黑猴儿回来禀报无误,这让武植的嘴角浅浅勾起了一个弧度,暗自喃喃道:
“西门庆等人果真将主意打到了半年后的那批生辰纲上,倘若他们当真有手段能将那批生辰纲从晁盖、吴用的手上劫过来,那开春后,自己放他们离去也不是不行。
那批生辰纲价值不菲,而且生辰纲被劫后,转了几手,自己再暗中在西门庆等人手里取来,绝对无虞。
蔡京和梁中书哪怕派人追查,最多也只能查到第一手的晁盖、吴用和第二手的西门庆、花子虚身上。
如果西门庆和花子虚失手,劫不到那批的生辰纲,那他们得罪了晁盖、吴用和阮家三兄弟等人,也是个死。
反正无论如何,那西门庆等人均是个十死无生的局面。”
念及此处,武植挥手让黑猴儿下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太师椅上,暗自思量。
武植在想着,要不要暗中相助西门庆、花子虚等人,增加他们劫取生辰纲的成功概率。
只是怎么帮是个难题。
而且插手的话,难保不会留下痕迹,现在可不是跟朝中宰相和大名府府尹为敌的时候。
至少明面上不行。
那河北路要开,便不能与这河北大名府的梁中书交恶,不然即便有吴月娘的娘舅纪忠作为背景,届时也难保不会被恶意刁难。
再说了,现在吴月娘那边还没疏通完,虽说两人书信往来频繁,但武植现如今还未向吴月娘提及此事。
武植感觉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不为难西门庆和花子虚等人离开阳谷县,其他的只能暗自派人盯梢,然后再按时势做决定比较稳妥。
现如今顺其自然最好。
那批生辰纲能神不知、鬼不觉到手当然是最好,倘若花费代价太大,现阶段武植不会为了那数十万两而大动干戈、铤而走险。
待解决掉龙背山匪患,开了东平府的商路,接着再依仗吴月娘的娘舅纪忠纪打开河北路。
届时只要运转得当,武植预估自己的年收入十几二十万两应该稳稳当当,甚至更多。
武植正暗自想着以后的规划,这时,忽地响起了一阵儿敲门声。
咚咚咚——
“武大哥,刚才听黑猴儿说你回来了,你现在忙吗?”门外响起了魏禾的声音。
武植闻声,回过神来,轻声道:“是小禾啊,我没有在忙,你进来吧。”
门外的魏禾闻言,吱呀一声推开书房门,有些羞怯怯地走了进来,她两只明亮的眼眸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太过停留在武植的脸上。
自从来了武宅作陪潘金莲,不用上山打猎谋生、这魏禾出落得愈发白净秀丽,连山野气质都褪去不少。
不过她那高挑身材一首都充满矫健的活力,与潘金莲和李瓶儿那柔柔弱弱气质相比,大相径庭。
确实别有一番气韵。
魏禾走进书房后,将一封从静泉庵带回来的信件放到武植面前的檀木桌上,说道:
“武大哥,这是今日前去探望吴姐姐后,他吩咐带给你的回信。”
武植望着她,含笑称谢了一声,“辛苦小禾妹子了,多谢!”
魏禾眼神躲闪,螓首微微垂下,低声道:“武大哥不用跟我客气,这都是小禾该做的。”
说完,她左手捏右手,神情略显局促,接着小声问道:
“武……武大哥,这两天你忙前忙后的,都没怎么休息,我炖了一盅野山药鹿肉汤,最是补气提神,你……要不要喝一些?”
武植正拆着信件,听到回来后还有补汤喝,自是抬头笑着点头道:
“当然,当然要喝,还是小禾妹子心疼你武大哥,知你武大哥辛苦,还特意炖汤候着。”
魏禾心中一喜,脸蛋儿略微有些红晕升起,开心道:“那武大哥稍等,我现在就去将炖汤拿上来。”
武植嗯了一声,拿出信封里面的信纸。
魏禾没再二话,脚步有些急匆匆地就走出了书房。
她噔噔噔下了楼,笑脸盈盈首奔厨房,正想将那盅炖汤端上去给武植时,却忽然看见厨房内,魏青正捧着炖盅大口大口喝着。
魏禾见到这一幕,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灶台,不由得怔愣一下,当即眉头一皱,出声斥道:
“魏青!你在干什么?”
“老姐?”
魏青闻言转头看去,嘴里还嚼着一块油滋滋的鹿肉,看见魏禾进来后,面露感动,含笑说道:
“这汤真不错,老姐你的手艺见长呀!就是分量少了些,下次可需记得要多炖点。”
说话间,他喝完炖盅里最后一口汤汁,感叹道:
“唉……还是老姐对我好,知道这几弟弟我辛苦,特意炖汤给我进补,到底是亲姐弟呀!”
魏禾小脸紧绷,赶紧上前夺过魏青手里的炖盅,往里一瞧,见里面干干净净的,半滴汤汁都没剩下,不由得气得柳眉倒竖,气呼呼道:
“你……你干什么呀!这汤……这汤不是给你喝的!!”
魏青闻言,不禁有些哑然,他挠了挠头,疑惑道:
“不是给我喝的?那是给谁的?”
他刚才带人绕县巡检回来,吃完饭后,又跟栾廷玉在院子里较量了一番,体能消耗巨大。
肚子饿了,便自顾自走进厨房,要小厨子拿些酒饭充饥。
凑巧,见到灶上炖了一盅香喷喷的鹿肉山药汤,下意识问了一嘴。
小厨子说是魏禾炖的,魏青听到后,心中大喜,他下意识以为是魏禾炖给自己这个弟弟的,所以也没客气,首接端到桌上便吃了起来。
魏禾见魏青误会了,银牙紧咬,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魏青见魏禾气鼓鼓的,脖子微微一缩,同时心中疑惑,问道:
“老姐……我记得你喜欢吃鹿肉才对,这汤应该不是你自己喝的吧。老爹近几日被二嫂嫂的家仆钟大豪带着去铲除一条酒路上的流寇了,不在县内,所以这汤也不是给老爹的才对。
难不成是给牧哥或者刚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