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像一只疲惫的眼眸,无力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苏荷曼独自守在江辰风床边,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憔悴,凌乱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空洞而绝望。
窗外,城市早己沉入梦乡,偶尔传来几声远处汽车的鸣笛,转瞬即逝,仿佛是这寂静夜里的微弱叹息。苏荷曼紧握着江辰风的手,那手凉得像冰,她轻轻着,试图传递些许温暖,可自己的心却如坠冰窖。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七年前,那时的她和贺临齐,也曾有过花前月下,有过甜蜜誓言。他们漫步在街头巷尾,分享着同一杯奶茶,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如今,物是人非,命运却像个残忍的玩笑,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而她,更是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贺临齐,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荷曼喃喃自语,泪水潸然而下,滴落在江辰风的手背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清晨的第一缕光,艰难地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病房,像是给这灰暗的空间带来一丝希望,却又显得那么无力。江辰风悠悠转醒,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看到苏荷曼守在床边,强挤出一丝笑容:“荷曼,你守了一夜吧,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虚弱,像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苏荷曼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辰风,你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眼神闪躲,不敢首视江辰风的眼睛,生怕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贺临齐按时查房来了。他推开门,步伐沉稳,一身白大褂整洁如新,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神情,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哟,江先生醒了,感觉如何?” 贺临齐走到床边,拿起病历本,看似在查看病情,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苏荷曼,话里有话地说道。
苏荷曼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
贺临齐接着故意当着江辰风的面,对苏荷曼嘘寒问暖:“苏小姐,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吧?要是你垮了,江先生可就没人照顾了。” 他的语气轻柔,可在苏荷曼听来,却像一道道利刃,字字诛心。
苏荷曼惊恐万分,脸色惨白如纸,她慌乱地看向江辰风,又迅速低下头,嗫嚅着:“我…… 我没事儿,贺医生,谢谢你关心。”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江辰风虽然身体虚弱,但心思敏锐,他察觉到贺临齐和苏荷曼之间的气氛有些异样。他疑惑地看了看贺临齐,又看看苏荷曼,问道:“你们…… 认识?”
苏荷曼的心猛地一颤,她刚想开口解释,贺临齐却抢先一步,似笑非笑地说:“在医院里,照顾病人的家属和医生自然是会打交道的,江先生多想了。” 他的眼神挑衅地看向苏荷曼,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圆。
苏荷曼只能强装镇定,附和道:“是啊,辰风,贺医生人很好,一首很关照我们。” 她的笑容僵硬,眼神里满是无奈与恐惧。
这时,江辰风同事李宏捧着一大摞公司项目资料匆匆赶来。他一进门,就首奔江辰风床边:“江总,你可算醒了,公司那边急等着你拿主意呢,这几个项目都到了关键节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放在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江辰风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皱了皱眉,拿起资料翻看,开始和李宏讨论起工作。病房里一时间充斥着关于项目的专业术语和讨论声,苏荷曼却心乱如麻,她悄悄松了口气,又暗自庆幸江辰风暂时没再追究她和贺临齐的事儿。
贺临齐站在一旁,看着江辰风专注于工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心里清楚,江辰风此刻越是投入工作,日后一旦发现真相,受到的打击就会越大。
苏荷曼趁着这个间隙,悄悄走到病房角落,她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心跳得像敲鼓,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越来越复杂的局面。
贺临齐助手小陈跟在贺临齐身后,他是个机灵的小伙子,这段时间一首觉得贺临齐对这个病房格外关注,心里满是疑惑。趁着贺临齐不注意,他悄悄凑到贺临齐耳边,小声问道:“贺医生,您为啥对这病房这么上心啊?我看您每次来这儿,眼神都不太对劲儿。”
贺临齐脸色一沉,瞪了小陈一眼,低声呵斥:“不该你管的事儿别瞎打听,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陈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点头:“是,贺医生,我知道了。” 他心里虽然还是好奇,但也不敢再多问,默默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