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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钢化玻璃上的六边形图腾，陈的赤霄在刀鞘中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全息投影仪在会议室投下科西切的虚影时，星熊刚咬破的棒棒糖咔擦碎在齿间。
"早上好，魏彦吾的乖狗狗们。"黑蛇的投影抚过三维地图上的龙门港区，指尖扫过的区域立刻泛起猩红光斑，"我给你们带了..."
陌突然抬手捏碎空中飘落的源石粉尘，金属椅背在他掌心扭曲成抽象雕塑："全息投影不会携带感染源。"他对着瞬间静默的会议室补充，"《源石科技应用守则》第三章第七条。"
科西切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有趣的玩具。"他的虚影骤然逼近陌的瞳孔，"要不要来乌萨斯看真正的..."
诗怀雅的金色高跟鞋贯穿投影仪，黑蛇的残影在电流声中破碎成数据流。她甩着冒烟的鞋跟冷笑："老古董就该呆在博物馆。"
警报声撕破夜空时，陌正把墨惧的羽毛藏进制服内袋。跨海大桥方向腾起的蘑菇云染红天际，他耳中灌满十七种语言的惨叫——那些都是科西切过去千年吞噬的灵魂在哀嚎。
"B3到B7区域市民疏散完毕！"星熊的盾牌撞飞燃烧的路障，鬼角在浓烟中闪着血光，"这帮疯子居然在排水系统养源石虫！"
陈的龙尾扫开坍塌的广告牌："陌！去保护诗怀雅！"
市政厅楼顶，诗怀雅正把加密终端砸向黑蛇的代理人。她镶钻的耳麦里传出陌的呼吸声："东南方37度，两人持弩。"
子弹穿透钢化玻璃的瞬间，陌徒手捏住三枚蚀刻弹头。诗怀雅趁机将电击器捅进袭击者喉咙，虎牙咬得咯吱响："科西切就派这种杂鱼？"
墨惧的鸦群在云层中盘旋，某个正在安装爆破装置的乌萨斯士兵突然瞳孔炸裂。他颤抖着撕开军服，胸口血肉里绽放的黑色彼岸花缠绕住引爆器。
"你分心了。"陌突然拽着诗怀雅扑倒在地，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火箭弹犁出两米深坑。他裂开的制服下，新生皮肤上浮现出与科西切如出一辙的鳞状纹路。
星熊的怒吼从对讲机传来："C区发现主攻部队！他们带着..."
爆炸声吞没了后续话语。陌擦去诗怀雅脸上的血渍，却发现自己的血珠在沥青路面腐蚀出细小孔洞。他想起三小时前墨惧叼回来的情报——科西切的亲卫队制服内衬，绣着同样的六边形符号。
当赤霄的刀光劈开夜色，陈终于斩断黑蛇的军旗。陌踩住俘虏手腕时，发现这个乌萨斯壮汉脖颈后的刺青正在蠕动。皮肤下凸起的肉芽组成古老的乌萨斯语：万物终将归于混沌。
"科西切大人...永生..."俘虏突然眼球爆裂，黑色粘液喷溅在陌的警徽上。诗怀雅甩出钢索缠住陌的腰："躲开！"
腐化的躯体轰然炸开，墨惧的羽毛在气浪中筑成屏障。星熊的盾牌深深嵌进地面，她抹了把脸上的污血骂道："这特么是生化武器吧？"
黎明前的指挥部飘着速溶咖啡的焦糊味，陌正在缝合诗怀雅崩线的旗袍下摆。陈的佩刀突然横在他颈侧："你早就知道科西切会用活体炸弹？"
银针在指间挽出冷光，陌将线头咬断："乌萨斯第三集团军在1096年..."
"说人话！"诗怀雅把空咖啡罐捏扁。
"他们的军靴太干净。"陌的指腹擦过陈的刀背，一缕清冽的正义感涌入血管，"长途奔袭的部队鞋底不该没有磨损。"
星熊大笑着拍裂会议桌："怪不得大小姐非要挖你过来！"她突然凑近陌的耳畔，"不过你缝合伤口的手法...像战地医生？"
警报声再次炸响，打断了后半句质问。科西切的虚影出现在所有电子屏上，这次他的投影披着魏彦吾年轻时的皮囊。
"游戏该升级了。"黑蛇的指尖划过脖颈，撕开的皮囊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六边形鳞片，"给你们准备了小礼物..."
墨惧的悲鸣突然刺入陌的太阳穴，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撞碎玻璃跃出大楼。十二个街区外的幼儿园楼顶，绑满源石炸弹的感染者正撕扯自己逐渐鳞片化的皮肤。
"枫哥..."墨惧的人形在月光下忽明忽暗，裙摆缠绕着哭喊的孩童，"他的心脏里有..."
陌徒手插入感染者胸腔时，指尖触到某个冰凉的金属装置。科西切的笑声从死者眼球里传出："找到你了，同类。"
血液在视网膜上凝结成冰晶，陌的瞳孔映出科西切指尖跳跃的源石辉光。当黑蛇的灵魂触须刺入他识海的刹那，某种更古老的枷锁轰然碎裂。
消毒水的气味最先苏醒。十西岁的莫离不对，应该叫余枫蜷缩在泛黄床单里，手机屏幕蓝光映亮他凹陷的眼窝。阿米娅的虚影在裂屏上晃动："博士，我们还需要你..."
门外传来母亲的啜泣："这次手术费要三十万..."父亲咳嗽着翻找存折，纸张撕裂声像命运齿轮咬合的声响。
十七岁生日那晚，余枫摸索着拔掉输液管。走廊尽头值班护士的收音机里，天气预报正在播报雪山极光。他裹着偷来的军大衣钻进长途巴士，掌心的游戏图标在寒风中闪烁。
雪粒刮擦着车窗，他看见手机里整合运动在燃烧。霜星冻原上的背影与天际极光重叠，塔露拉的剑锋挑起破碎的月光。当心脏传来第一波剧痛时，少年颤抖着按下截图键。
蓝白色光幕自天际垂落，冰晶在睫毛上凝结成星图。余枫跌坐在雪坡的弧度里，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与极光共舞。远处传来登山队的惊呼，他听见有人在喊"时空之门"，但视网膜上最后的光斑是罗德岛舰桥的轮廓。
"真对不起啊爸妈..."少年指尖没入积雪，掌纹里渗出的血珠开出六边形冰花。手机自动播放起登录界面音乐，阿米娅的声音混着风雪飘向星空。
"很痛苦吧？"龙族少女歪着头，瞳孔却是蛇类的竖瞳，"被至亲抛弃的感觉..."
陌的拳头贯穿全息影像，余波震碎三个街区的玻璃幕墙。真正的科西切正站在魏彦吾办公室，指尖缠绕着塔露拉的神经索。少女银发间的源石结晶折射着冷光，像极了余枫临终前看到的极光。
"用半个龙门换这孩子。"黑蛇抚过少女颤抖的龙角，"或者让赤霄饮尽至亲之血。"
陈的刀鞘砸在地面，诗怀雅的金库钥匙深深楔入墙体。陌望着塔露拉与自己记忆重叠的侧脸，突然想起游戏里霜星消逝时的雪原。但此刻没有存档键，没有攻略，只有墨惧的羽毛落在他渗血的指节上。
"带她走。"魏彦吾的烟斗裂开细纹。
科西切的笑声震落吊灯，塔露拉最后的哭喊刺穿雨幕。当乌萨斯军舰消失在雷云中，陌在码头拾到半片龙鳞——那上面残留的温度，与地球时代他贴在掌心的游戏卡带如出一辙。
星熊的盾牌重重顿地："就这么完了？"
"只是中场休息。"陈的赤霄归鞘时带起腥风，刀柄缠着的绷带渗出新血。
诗怀雅的高跟鞋碾碎满地玻璃渣："喂！你刚才发什么愣？"她揪住陌的领带逼他低头，"差点被冲击波掀飞知不知道？"
墨惧的幻影在陌身后若隐若现，裙摆彼岸花吞噬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废墟，他望着塔露拉消失的海平线轻声说："该给风衣缝个新补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