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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笑脸焚尸人
焚化炉闸门第三次卡住时，莫离哼着走调的小曲把撬棍捅进尸体的肋间隙。
"莫小哥总这么开心啊。"新来的搬运工缩在通风口，工装裤被结晶划破的伤口渗着黑血。少年转身递过绷带，指尖擦过对方手腕的瞬间，防护服内衬的柠檬草香里混入一丝铁锈味的绝望。
"毕竟工资高嘛~"他尾音上扬，吸收的情绪在胃里凝成铅块。尸体突然剧烈抽搐，搬运工尖叫着后退，莫离笑着踩住正在结晶化的手臂。无人看见他瞳孔深处转动的"怒"字，就像无人发现飞溅的源石粉尘在距他皮肤三毫米处诡异地蒸发了。
回家路上经过第七个感染者收容所，铁栅栏内伸出枯枝般的手。莫离将最后半支营养剂塞进某只掌心，哼歌的音调里浸着刚吸收的十七种痛苦。路灯在他身后次第炸裂，这是过量情绪溢出的副作用。
"哥！"白羽从二楼窗台跃下，发梢带着刚沐浴的水汽。莫离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少女尾巴扫过他后颈时，那些淤积的负面情绪突然消融——妹妹的温度总是纯净得不可思议。
焚化炉的蒸汽管道在窗外喷出晨雾时，白羽正踮脚往粥锅里偷加第三勺糖。锅铲敲击灶台的脆响惊得她尾巴炸毛，一回头却撞上莫离憋笑的脸。
"小馋猫，糖罐见底了。"他屈指弹飞她发梢沾的米粒，"今天轮到你洗碗。"
白羽的耳朵耷拉成飞机翼："哥的味蕾被源石腌坏了吧？明明一点都不甜！"
莫离的黑剑插在门框上当挂衣钩，剑穗上拴着白羽昨天编的草莓吊坠。兄妹俩挤在吱呀作响的木桌旁，粥碗边缘的裂缝被白羽用源石结晶补成花瓣纹。
"隔壁玛丽太太送了蔓越莓酱。"白羽舀了坨紫红果酱扣在哥哥碗里，"她儿子又咳血了，你不去看看？"
莫离的勺子搅碎粥面倒影："下午带点抑制剂过去。"
白羽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结晶粉尘，指尖亮起微光："第几次了？防护服肘部的过滤阀又没修？"
"修它干嘛？"莫离叼走她碗里的煎蛋，"反正你会唠叨。"
钨丝灯管的频闪节奏里，白羽的尾巴尖勾住训练假人脖颈。黑剑劈来的瞬间她旋身腾空，足尖在墙面借力反弹，白刃首刺莫离后心——
"铛！"
剑锋稳稳停在背脊三寸外，莫离反手用剑柄戳她腰窝："这招叫‘小猫扑蝶’？"
白羽涨红脸甩出三枚飞镖："这叫‘灭世流星雨’！"
飞镖撞上黑剑炸成蓝莓酱，莫离抹了把脸叹气："用早饭做的弹药？真有创意。"
旧收音机滋啦滋啦响着走调的民谣，白羽蜷在莫离腿上打盹。她的尾巴无意识拍打着哥哥胸口，将那些淤积的暗红绪波纹抚成浅粉。
"第47次。"莫离的笔尖戳破账本，"这个月打碎碗碟的费用..."
白羽的梦呓混着呼噜："哥...糖醋排骨..."
莫离的指尖凝出微型源石结晶，轻轻缀在她耳尖当耳钉。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把两人影子糅成暖融融的一团。
白羽的鼻尖在草莓摊位前抽动成雷达，莫离的黑剑挑着装满抑制剂的布袋晃晃悠悠。
"老板！"她举起鎏金币，"要双倍糖霜的那种！"
摊主瞥见莫离风衣下的源石纹路，哆嗦着多塞了两颗草莓。白羽转身撞上哥哥胸膛，果酱蹭了他满襟："哎呀～新制服！"
"正好省了买染料。"莫离扯开黏糊糊的衣领，"下次可以考虑用蓝莓配色。"
白羽泡的药浴在屋里蒸出苦香，莫离蹲在屋顶修理被情绪震裂的瓦片。月光淌过他脖颈新生的皮肤，那里还留着白羽白天咬出的牙印。
"哥！"窗缝钻出个湿漉漉的猫脑袋，"再不上药伤口要结晶化了！"
莫离弹飞螺丝钉砸她额头："某只小猫的洗澡水馊了。"
"你才馊！"毛巾卷着拖鞋飞出窗户，"这是隔壁姐姐特制的净化药剂！"
白羽的尾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色，她趴在莫离背上数他新添的伤疤："今天吸收了七个人的绝望？"
"五个。"莫离把她的爪子从眼眶旁拨开，"剩下两个是愤怒。"
"这个形状像兔子！"她指尖划过某道旧伤，"等我学会雕刻，给你改成笑脸。"
莫离翻身把妹妹塞进被窝："先改改你西仰八叉的睡相。"
第一缕阳光烧融窗棂冰霜时，白羽正用源石结晶给破洞袜子绣花。莫离的防护服挂在椅背，肘部裂缝被她补成小雏菊图案。焚化炉方向传来蒸汽轰鸣，她将偷藏的草莓塞进哥哥午餐盒。
"今晚吃炖肉！"白羽冲着背影喊，"再敢剩饭就给你纹小猪佩奇！"
莫离背挥的黑剑挑破晨雾，剑穗上的草莓吊坠晃出一串光斑。白羽的哼歌声惊飞了电线上的灰羽雀，阴云裂开道金边。
蒸汽管道在窗外喷出白雾时，白羽正踮着脚往煎锅里偷倒枫糖浆。锅铲与铁锅碰撞的脆响惊得她尾巴炸毛，一回头却撞见莫离倚着门框憋笑的脸。
"第十七次作案未遂。"他晃了晃手中的糖罐，"这个月洗碗次数累计到二十三天。"
白羽突然伸手抹掉他下颌的晶尘，指尖亮起微光："防护服肘部的过滤膜，第几次漏了？"
"留着给你当补习材料。"莫离弹飞粘在她发梢的面包屑，"省得天天拆收音机。"
钨丝灯在廊下投出晃动的光斑，白羽的尾巴卷住训练假人的铁臂。黑剑劈开晨雾的瞬间，她借力蹬墙翻身，白刃首指莫离后心——
"叮！"
剑尖悬停在背脊三寸外，莫离反手用剑柄轻戳她腰窝："这招叫‘奶猫扑蝶’？"
白羽涨红脸甩出三枚飞镖："这叫‘星河倾泻’！"
飞镖撞上剑身炸开蓝莓酱，莫离抹了把脸叹气："早餐的蓝莓酱是这么用的？"
白羽的鼻尖在甜品摊前抽动成雷达，莫离的黑剑挑着装满药剂的布袋晃悠。
"老板！"她举起鎏金币，"要糖霜比草莓多的那款！"
摊主瞥见莫离颈侧闪动的源石微光，哆嗦着多塞了两颗莓果。白羽转身撞进哥哥怀里，果酱在他前襟画出血迹般的红痕："哎呀～新制服！"
"正好省了买染料钱。"莫离扯开黏糊糊的衣领，"下次可以考虑撞色设计。"
药草在陶罐里咕嘟出苦涩香气，莫离蹲在房檐修理被震裂的瓦片。月光淌过他锁骨处新愈的伤口，那里还留着白羽白天急哭时咬出的牙印。
"哥！"窗缝钻出个湿漉漉的猫脑袋，"再不上药要结晶化了！"
莫离弹飞螺丝钉轻敲她额头："某只落汤猫的洗澡水快溢出来了。"
"这是净化药剂！"毛巾卷着拖鞋飞出窗户，"我特制的！"
白羽的尾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晕彩，她趴在莫离背上数新增的伤痕："今天吞了多少人的绝望？"
"五份。"莫离把她的爪子从眼罩旁拨开，"剩下三份是掺了嫉妒的愤怒。"
"这道像月牙！"她指尖抚过肋间旧伤，"等我学会源石雕琢，给你改成笑脸。"
莫离翻身把妹妹裹进毯子："先把你西仰八叉的睡相雕成淑女。"
晨光烧融窗棂霜花时，白羽正用晶尘修补漏风的袜子。莫离的防护服搭在椅背，肘部裂口被她绣成蒲公英图案。远方传来熟悉的蒸汽嗡鸣，她把偷藏的蜜渍莓果塞进午餐盒。
"晚饭做炖菜！"白羽冲着雾中的背影喊，"再敢倒给流浪猫就纹小猪佩奇！"
晨露还未从叶尖滚落，白羽己经蹲在门廊边捣鼓她的新发明——用废弃的齿轮和源石碎片组装的"自动捕虫器"。金属外壳上歪歪扭扭刻着"无敌喵喵号"，两根天线支棱着，活像受惊的猫耳朵。
"哥！"她冲着屋内喊，"借点情绪能量当燃料！"
莫离的黑剑从窗户飞出，精准削掉半截天线："第23次警告，别拿我的能力烤面包。"
腐叶在脚下碎成绵密的毯子，白羽的藤编篮里装着自制指南针——指针是莫离旧衣扣改的。她蹦跳着踩碎阳光的光斑，尾巴卷起枯枝戳了戳哥哥的后腰："东南方三百米，有苦艾草！"
莫离的靴尖碾碎拦路的毒藤，源石粉尘从指间飘散，将灌木丛中的蛇群驱赶成规整的S型："你鼻子比探测器还灵。"
"那当然！"白羽扑向岩缝中的药草，发梢沾满苍耳，"上次玛丽太太家的松饼藏哪我都闻…哎哟！"
莫离的黑剑鞘勾住她后领，将她从悬崖边拎回："采集比赛，输的人刷马桶。"
山涧在卵石间撞出碎银般的水花。白羽把靴子甩进浅潭，脚趾刚触到水面就被莫离用树枝挑起："水温4.2℃，流速每秒1.5米，你想被冲进鳄鱼肚子当点心？"
"骗人！"她甩着湿漉漉的尾巴，"这季节哪有鳄鱼！"
黑剑突然刺入潭底淤泥，挑飞条半米长的变异鲶鱼。鱼尾拍起的水花淋了白羽满脸，莫离的嘴角抽搐出可疑的弧度："新品种，要不要当宠物养？"
腐木堆里传来幼兽呜咽。白羽拨开苔藓时，三只瘸腿的岩狐幼崽正蜷成灰团发抖。她的指尖亮起治愈微光，却被莫离用剑柄格开："野性未褪，当心反噬。"
"可它们在哭！"
"那是求食的拟态。"
莫离的黑剑削断远处树藤，熟透的浆果雨点般砸落。幼狐们瞬间蹿起，哪有半分病弱模样。白羽气鼓鼓地把药草砸向哥哥："你早就知道！"
旧铁锅在篝火上咕嘟着蘑菇浓汤。白羽把偷藏的野莓挤成汁，紫红液体顺着莫离的汤勺滴进锅里。
"检测到毒性生物碱。"莫离舀起汤泼向火堆，火焰突然蹿高三米，"你想谋杀亲哥？"
"这是调味秘方！"白羽抢回汤勺猛灌一口，三秒后吐着舌头满营地找水。莫离抛来的水囊里装着苦艾茶，苦得她猫耳倒竖："你绝对故意的！"
萤火虫在林间织出流动的星网。白羽用源石粉尘在树皮上画化学公式，莫离的黑剑在旁批改："硝化甘油比例超限0.7%，想炸平山头？"
"这是艺术！"她抢回树皮，"爆裂美学懂不懂！"
剑尖突然在公式末尾添了个笑脸符号："加条安全阀，允许你炸后山老鼠洞。"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揉成长尾兽的形状。白羽的捕虫器突然从背篓里诈尸般响起，齿轮卡着死老鼠疯狂旋转。莫离的黑剑将其挑上树梢，机械与鼠尸在枝头组成诡异的风铃。
"无敌喵喵号首战告捷！"白羽蹦跳着去够树枝。
"明天加装尸骸处理模块。"莫离拎着她的后领往回走，"除非你想和腐肉睡一屋。"
第一缕阳光刺破林雾时，莫离的黑剑正削着新天线。白羽的西仰八叉睡姿踢翻了药草筐，苦艾草混着岩狐毛粘了满身。他弹指点燃昨夜剩余的篝火，将烤热的莓果面包塞进妹妹爪子里。
"今天刷马桶的是…"
"你作弊！"白羽叼着面包蹦起，"昨晚趁我睡着多采了七株龙胆草！"
黑剑穗上的草莓挂坠晃出光斑，惊飞了檐下偷食的麻雀。林间晨雾裂开缝隙，兄妹俩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拖成长长的糖葫芦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