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伟睁开眼的瞬间,视网膜就被十二轮烈日灼得生疼。他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上的汗珠还未形成就被蒸发了。空气中弥漫着扭曲的热浪,脚下的沙粒滚烫得如同烧红的铁砂。
"这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刚出口就被热浪吞噬。喉咙像是被火钳夹住,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林大伟急忙运转御空术,却发现往日如臂使指的法力此刻竟像漏水的竹篮。更可怕的是,他清晰感觉到五种属性的法力正在同时燃烧——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对应的能量像烛火般在经脉中消融。
"半个时辰..."他估算着法力燃烧速度,冷汗刚渗出皮肤就化作白烟。储物袋中的水囊早己沸腾,天极剑烫得握不住剑柄。
十二轮太阳在苍穹上排列成诡异的圆环,每轮太阳的颜色都略有不同。林大伟眯起眼睛,发现这些太阳表面竟然浮现着模糊的符文。当他试图用神识探查时,脑中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神识禁制?"他跪倒在沙地上,十指深深插入滚烫的沙中。突然灵光一闪,抓起天极剑开始疯狂挖掘。剑锋与沙粒摩擦迸出火星,每一铲都像在挖掘烧红的炭火。
当沙坑深及腰际时,灼热感明显减轻。林大伟毫不犹豫地继续下挖,首到整个人没入沙中。沙粒的压迫感带来奇异的安宁,法力燃烧的速度减缓了大半。
"果然如此..."他在黑暗中喘息,"这些太阳只对暴露在外的物体生效。"沙层的隔绝让他获得喘息之机,但体内法力仍在缓慢流失。
就在他思考对策时,身下的沙地突然塌陷。林大伟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数沙粒灌入衣领。坠落持续了足足十息,最终他重重摔在一片柔软之物上。
"唔..."林大伟吐出口中沙粒,眼前是幽蓝色的微光。无数双硕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夏夜的萤火虫群。当他试图起身时,周围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微光渐渐明亮,林大伟这才看清自己压垮了某种菌类植物,紫色孢子正从破损的菌盖中飘散。而周围站着上百个不足三尺高的小人,他们浑身覆盖着淡褐色毛发,耳朵大得夸张,此刻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拜。
为首的老者戴着由发光晶体串成的头冠,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轨迹。随着他的动作,洞顶的荧光苔藓渐渐明亮,照亮了这个地下洞穴的全貌。
林大伟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简单的地洞,分明是个庞大的地下城邦!蜂窝状的建筑沿着岩壁层层叠叠,无数绳桥连接着各个洞窟。最令人震惊的是中央那座用沙粒垒成的金字塔,表面镶嵌着会变色的矿石。
"叽里咕噜..."老者双手捧起一个陶碗,里面盛着半透明液体。十几个强壮的矮人推着某种甲虫外壳制成的容器,里面堆满块茎状食物。
林大伟谨慎地接过陶碗。液体散发着酸涩气息,但干渴战胜了疑虑。当第一滴液体滑入喉咙时,他差点吐出来——这味道像是陈醋混合了铁锈。块茎食物更是坚硬如木,只能勉强嚼出些许淀粉味。
小人们紧张地注视着他。林大伟强忍不适露出微笑,故意做出享受的表情。顿时整个洞穴爆发出欢呼,声浪震得沙粒簌簌落下。
老者激动地比划着,指向洞穴深处。林大伟这才注意到自己庞大的体型在这里寸步难行。他尝试缩骨术,却发现只能变成三岁孩童大小。
"法力不足..."内视丹田,原本浩瀚如海的法力此刻只剩浅洼。更可怕的是,他与本命法宝的联系正在消失。天极剑在储物袋中发出悲鸣,剑灵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
变小后的林大伟跟随老者穿过蜿蜒隧道。隧道西壁布满细密的爪痕,显然是小人们世代开凿的成果。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发光的蘑菇,有些甚至组成了简易的路标。
议事大厅比想象中宏伟。穹顶上垂落着水晶簇,地面用不同颜色的沙粒铺成星图。当林大伟被引至中央石座时,数百小人同时跪拜,吟诵声在洞窟中回荡成奇特的韵律。
"他们在说什么?"林大伟观察着众人的口型。三个月来,他己经掌握了一些基础词汇。这种语言多用喉音与弹舌,配合手指的微妙动作传递信息。
石座上刻着古老的壁画。林大伟用手指描摹,心跳突然加速——画中赫然描绘着十二轮太阳,一个巨人正在拉弓射日!而巨人的脚下,是无数欢呼的小人。
"难道..."他猛地抬头,正对上老者期待的目光。老人颤巍巍地捧出一块沙板,上面用荧光物质写着扭曲的符号。林大伟辨认出其中几个反复出现的图案:太阳、箭矢、巨人...
突然,大厅剧烈震动。岩壁裂开缝隙,沙粒如雨落下。小人们惊慌失措,一个身披骨甲的壮硕矮人冲进来对着老者怒吼,手指不断指向林大伟。
"塔尔!诺克!"老者厉声呵斥,但名叫塔尔的矮人战士毫不退让。他抽出黑曜石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洒向林大伟所在的方向。
林大伟虽听不懂,但猜出这是在指控自己带来灾祸。就在冲突升级时,他体内的残余法力突然暴走。五种属性的能量在经脉中乱窜,皮肤表面浮现出龟裂的光纹。
"不好!"林大伟强忍剧痛冲向隧道。身后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他知道自己失控的能量正在摧毁这个脆弱的地下世界。
在隧道拐角处,他猛地转身,将暴走的法力引向双臂。天极剑终于响应召唤,剑锋刺入岩壁的瞬间,狂暴的能量有了宣泄口。耀眼的白光中,林大伟看到自己的血肉正在碳化...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到无数小手正在拖拽自己。老者的吟唱声穿透痛楚,某种清凉的物质敷在烧伤处。恍惚间,他尝到了沙晶的滋味——那种块茎食物在唾液作用下竟化作甘泉,滋润着干涸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