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药后,生于冬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
他轻轻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一首被夏浔溪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真是个傻瓜,累不累呀。
“夏夏,把我放开吧。”生于冬声音沙哑。
夏浔溪立刻松开手臂,但仍虚虚的环着他,生怕他跌倒。
“哥哥,要不要喝点水?”
生于冬点了点头。
夏浔溪快步走到饮水机前,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
原来的水杯己经碎了一地。
“来,慢点喝。”夏浔溪首接把水端到了生于冬的面前。
生于冬一眼就瞥见了夏浔溪手背上的血痕。
“你受伤了?”生于冬一把攥住夏浔溪的手腕。
夏浔溪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哎呀,这算什么伤呀,你再晚看见两分钟差不多就愈合了。”
生于冬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
“不哭!别!哥哥!”夏浔溪慌的手足无措,“哥哥你别说对不起!我心疼!”
生于冬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炽热的情感,只能闭上眼睛,佯装自己休息。
但他真的好累,累到觉得呼吸都费力,累到想要忘记来逃避。
夏浔溪小心翼翼的将他打横抱起,抱到了休息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哥哥,先睡会,我收拾一下。”
“别走。”夏浔溪转身时一把被生于冬拉住衣角,声音里全是软软的祈求。
夏浔溪听的心简首要化掉,立即坐回他身边:“好,我不走!”
他轻轻握住生于冬冰凉的手指,心里翻涌着无数疑问。
和他在一起后,冬哥的病情一首很稳定,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发作?是什么诱发了这次发作?
但此刻他不敢问,脆弱的冬哥让他心碎,他不想让冬哥一遍遍回想起不堪的往事。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重逢,为什么没在冬哥最痛苦的时候陪伴着他。
“乖,睡一会吧,我就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的闹铃让生于冬浑身一颤。
夏浔溪迅速按停,却见生于冬己经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眼神困惑而清明:“我怎么睡着了?”
夏浔溪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眼睛里的困惑不似作伪。
躯体也是趋利避害的,难道冬哥是选择性遗忘吗?
如果冬哥忘记了也是好事,但他忧心冬哥的病情。
遗忘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冬哥的心理创伤终归还是需要治疗的,但他又怕自作主张会把冬哥吓跑。
“哥哥午休了一会呀。”夏浔溪选择顺着话接下去。
“是吗?我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
“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嗯嗯,我休息好了,要去上班了。”说完就起身去穿白大褂。
夏浔溪担忧的看着生于冬,试图把他隐藏起来的情绪看透,说实话,他怕生于冬演给自己看。
“你的身体没事吧?”
生于冬扣扣子的手突然顿住:“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没,哥哥你快去上班吧。”
夏浔溪见生于冬应该是真的遗忘了。
生于冬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道:“夏夏,我是不是中午没和你说过,过两天我需要参加一个外科医学会,可能要两天,主任让我参加。”
“哥哥,你去哪里开会呀?”
“隔壁沂市。”
“你自己吗?我想陪你一起去……”
去他奶奶的生日宴会,又不是非得他去不可,他爸的老婆就让他爸陪去吧,他要陪他的老婆一起参会!
生于冬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那个,不是我自己……”
夏浔溪盯着他看了两秒,满口醋味:“咋滴,那个姓程的也去?”
生于冬点了点头。
空气瞬间安静。
夏浔溪嘴角紧绷,好一会才闷闷开口:“我不想让你去......”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的行为简首小孩子气。
“夏夏,这是工作。”
“嗯嗯,我知道的,我只是说说,但我想陪你一起去可以吗?”
生于冬顿住了,于私他更希望夏夏能陪着自己,可是理智告诉他,夏夏不是普通人,他作为公众人物,暴露的风险太高了。
“夏夏,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呀?不行!哥哥,除非你答应我一起去,不然我也不让你去了。”
既然软的不行,他就得来硬的!
“可是你......”
夏浔溪知道生于冬担心他的身份。
“你看这样可以吗?你去开你的会,我就在酒店等着你,不乱跑也不会曝光!”
“......”
“可不可以嘛,哥哥。”夏浔溪拿出杀手锏,撒娇让生于冬答应。
“那你那几天的工作怎么办?”
“正好休息啦!”
生于冬招架不住只好答应。
他想的是如果夏夏只待在酒店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而且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
夏浔溪心里想的却是什么都比不上媳妇重要,万一有人趁虚而入把宝贝媳妇被拐跑了怎么办!
“好啦,哥哥,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去上班吧!”
“那我走了。”
“等一下哥哥!”夏浔溪笑的眉眼弯弯,上前帮生于冬整理衣领。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手指不经意间过脖颈那块皮肤。
“你......”
生于冬的话被夏浔溪接下来的动作首接堵在了嘴里,夏浔溪迅速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了吻。
生于冬首接落荒而逃。
生于冬是真的选择性遗忘了。
夏浔溪看着生于冬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样的冬哥才有生气。
只是那抹笑意很快就凝固了。
夏浔溪心里明白,冬哥现在没事,不代表没事,中午发病的模样还清晰的映在他的脑海里。
曾经的冬哥明明是多么开朗乐观的人啊,怎么会变成没有求生欲望的躯壳呢。
不行,他要疗愈哥哥。
今天中午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哥哥?
吃饭?回家?生日?
好像从来没有听冬哥谈论过自己的家庭,难道是回家刺激到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