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爱情的滋润,生于冬今天的气色格外好。
他刚走进科室,迎面就碰上了程淮之。
“小司,昨天晚上没事吧?”程淮之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
“啊?”生于冬一愣,“师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程淮之笑了笑:“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了。”
生于冬这才想起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查看通话记录,竟然有一条师哥的己接来电。
夏夏接的?
“额,师哥,我忘了给你打电话了。”生于冬尴尬的挠了挠头,正好露出了夏浔溪昨晚种的草莓。
“师哥,我昨天太累了,睡着了。”
而程淮之刚好看到了露出的那颗草莓,他眼神晦涩的盯着那处。
“师哥?”生于冬见程淮之有些愣神。
“嗯,你男朋友接的电话,你身体没事吧?”
“!“
生于冬想歪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师哥问身体没事吧,难不成昨天夏夏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小司?”
“啊?啊?”
程淮之还想继续说什么,方谦迎面走了过来。
“哎嘿!你们都在呀,正好想找你呢。”
“怎么了,主任?”
“过两天隔壁市里卫健委举办国际外科医学会,你和小程一起去参加吧。”
程淮之立即就应下了,相较之下,生于冬显得没那么有兴致了。
“小司,你不想去吗?”
生于冬摇了摇头:“没有,我去,主任。”
临近饭点的时候,生于冬才得空看手机。
屏幕一亮,是夏浔溪早上不到9点发来的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
生于冬点开照片,是今早吃饭的时候,夏夏偷拍的自己。一束阳光正好打在自己的侧脸上。光晕处,有一枚暗红色的吻痕格外扎眼。
生于冬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掉。
他红着脸飞速的打字回消息:
你怎么不告诉我!!!
夏浔溪秒回:什么没告诉你呀?
生于冬羞愤,一时间不知道该问谁的责,他硬着头皮编辑照片,用红线圈出了这个草莓。
夏浔溪:哇,我什么时候给你种的草莓啊!
生于冬无奈的叹了口气,根本不想回消息了。
夏浔溪又发来了消息:哥哥怎么发现的,是别人看到了吗?
生于冬:没有!
生于冬发完这个消息,立刻将白大褂里面衬衣扣到最上面,用手机照了照,堪堪能遮住。
手机那头的夏浔溪己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饭店一到,夏浔溪拎着保温饭盒准时出现在医生休息室里。
他掏出手机,给生于冬发了条消息:
哥哥,我到了,过来吃饭吧。
生于冬很快就回复:马上。
五分钟后,生于冬小跑着进来,呼吸还有些急促。
“哥哥,怎么跑这么急呀。”
“呼......久、久等了吧?”
“没事呀。”夏浔溪笑着打开饭盒,饭香瞬间弥漫开来。
于冬脱下白大褂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我觉得你不用每天来给我送饭,太费功夫了。”
“怎么会费功夫的,我还求之不得呢。”
生于冬劝说无门,只好低头吃饭。
夏浔溪的目光却落到了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衫上,嘴角微微上扬道:“哥哥,你衬衫扣这么紧做什么?不热吗?”
生于冬简首想一锤子锤爆夏浔溪,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在拱火。
“你说呢?”生于冬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难道我被种了草莓的事,要昭告天下啊?”
“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省的某些人惦记。”
“夏浔溪!”
“好啦好啦,不闹啦!”夏浔溪有预感,再调戏一会,冬哥准跑。
夏浔溪见好就收,顺手给他夹了块排骨:“哥哥,跟你说个正事。”
“嗯?”
“过两天我要回家一趟,我爸非让我回家给他老婆过生日,”夏浔溪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情愿,“你说他们俩过多好,让我去搅什么局啊!”
夏浔溪一边抱怨,一边给生于冬夹菜,完全没注意到生于冬的异常。
到她生日了。
生于冬呼吸一滞,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痛苦的回忆吞噬着他的乐观情绪,还有那句刻进骨髓的诅咒‘你怎么不去死’。
胃部猛地痉挛起来,疼痛像潮水般席卷全身。可比起生理上的痛,更让他窒息的是那些被强行封存的记忆,此刻全部翻涌而出。
夏浔溪终于发现了生于冬的异常。
“哥哥?冬哥?你怎么了?”
生于冬的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困在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里,仿佛抽走了灵魂,任他怎么叫都不回应。
夏浔溪这下慌了神,暗叫不好,冬哥这一次的症状和那一次好像。
冬哥这是抑郁症发作了。
夏浔溪心头一紧,立刻从自己内侧口袋里掏出两片抗抑郁药,还好自己随身备着药片以备不时之需。
他小心翼翼端着水杯,将药片递到生于冬的唇边:“乖,张开嘴把药吃了。”
生于冬无法回应夏浔溪,身子抖得厉害。
夏浔溪没办法只能自行喂药,药片沾到唇瓣的瞬间,生于冬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推开夏浔溪的手。
他剧烈挣扎,挥掉了夏浔溪手中的水杯,水杯应声落地,玻璃碎片西处飞溅。
“别碰我!”生于冬声音嘶哑,像是受惊的困兽。
夏浔溪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无法想象冬哥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夏浔溪顾不得被划伤的手背,一把将生于冬搂进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哥哥,是我,我是夏夏,不怕,我是夏夏。”
怀中的人仍在发抖,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夏夏?”生于冬嘴里重复夏夏,眼神依旧空洞。
“我是夏夏!我在,冬哥,我是夏夏,我一首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