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浓稠的灰雾顺着窗缝渗进来,将厨房的白炽灯晕染成暧昧的昏黄,也将司夜寒与裴觅夏纠缠的身影揉碎在玻璃上。
司夜寒抱着裴觅夏,穿过弥漫着栀子花香的走廊,走进那间充满少女气息的粉色房间,空气里浮动的暧昧因子几乎要让人窒息。
司夜寒将裴觅夏轻轻放在铺着粉色蕾丝床单的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腰际。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温柔,声音却依旧冷硬:“乖,脱下衣服,我帮你擦药。”
裴觅夏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撑起身子,后背紧紧抵着床头,下颌微扬,眼神警惕而疏离:“能不能叫个女的过来?”她的声音轻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守护着最后一丝尊严。
司夜寒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禁锢在自己与床之间的狭小空间里,雪松气息裹挟着烟草味扑面而来:“不可以。先帮你擦药。待会你再睡一觉。中午叫酒店送餐过来。下午会有品牌衣服送过来,都是当季最新款。”他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却在提及“睡一觉”时,不自觉地放柔了音调。
裴觅夏咬着唇,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能不能……”
“不能。”司夜寒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昨晚帮你换衣服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光了。再扭捏,”
他故意停顿,眼神下移又上挑,“可别怪我擦枪走火。”说罢,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又危险的笑,那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狩猎,而裴觅夏就是他盯上的猎物。
裴觅夏的脸瞬间涨红至脖颈,像被人当众揭开了隐秘的心事:“你……不知道这样很羞耻的吗?”她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颤抖的阴影。
司夜寒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那件属于他的男衬衫纽扣。
裴觅夏佝偻着脑袋,双手死死攥着被角,整个人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
当微凉的空气拂过肩头的伤口时,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司夜寒的动作突然顿住,看着她肩膀上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旧伤疤,还有膝盖、手掌心新添的擦伤,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些交错的伤痕像尖锐的刺,扎得他心口莫名发疼,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他强迫自己将其归结为对猎物的怜惜。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药酒的苦涩与暧昧的气息。
司夜寒的嗓音变得低哑而沙哑:“放心,我对受伤的你……这些天会格外的忍耐……”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泛红的耳尖,暗潮涌动的眼底藏着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情愫。
裴觅夏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不敢对上他那双带着炽热的眸子。
她比谁都清楚,那不过是男人原始的欲望,不是真爱。
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教训如警钟在耳边长鸣,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即便内心深处有一丝异样的悸动,她也迅速将其掐灭,面上依旧保持着疏离与淡漠。
司夜寒帮她整理好衣服,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廓:“我在别墅花园下面挖出个箱子,在办公室区域。待会拿给你。”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裴觅夏身形消瘦得惊人,下颌线条凌厉如刀削,在苍白的肌肤上勾勒出冷冽的弧度。
那双大而深邃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像是夜幕降临时最深邃的寒潭,浓密的睫毛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习惯性地抿着嘴角,即便轻声说出“好的,谢谢你!”,那笑容里也带着疏离与疲惫,仿佛只是在履行社交的基本礼仪。
她盯着司夜寒西装上流转着冷光的暗纹,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把这栋别墅保留在原来的样子呢?”
司夜寒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他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纪:“从前有个少年,16岁时爱上一个女孩。他们是同学,相处得相敬如宾。18岁那年,少年用竞赛奖学金,在拍卖会上拍下这栋别墅,只为满足女孩画画的心愿。”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后来女孩为了权势离开了他。撤掉画室后,”
他转头看向墙上斑驳的相框,“留下别墅原来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张全家福里,某个胖嘟嘟的笑脸,让他觉得这栋房子不该被彻底抹去曾经的温度。”
裴觅夏的眼眶瞬间泛红,她慌忙低头掩饰,却被司夜寒眼疾手快地托起下巴。
他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语气带着调侃,却又格外温柔:“夏夏,没想到你是个小哭包。”
裴觅夏轻哼一声,用拳头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却被司夜寒顺势握住手腕,拉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闷闷的:“夏夏,你以后千万别抛弃我。”这句话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认真祈求。
裴觅夏身体僵硬,心中满是疑惑与警惕。
她不知道司夜寒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亦或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她选择了沉默,就像她选择戴上冷漠疏离的面具面对世界一样。
司夜寒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起身时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西装:“等我把箱子拿过来。”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在雾色中渐渐模糊。
而裴觅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