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剑落南海,我布局天下九洲

第620章 我多一事,人间便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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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开局剑落南海,我布局天下九洲
作者:
当时明月犹在
本章字数:
9072
更新时间:
2025-06-29

残破城主府。

该死的死,该走的走,最后只剩下一袭龙袍,留在原地。

雨势稍减。

男人抬起脚步,走到那把己经被人一剑戳的开裂的龙椅旁,整了整衣襟,西平八稳的坐了上去。

龙袍龙椅,相貌堂堂,要不是周边一片狼藉,还真好似一个人间帝王。

男人静静的望向远处,城主府地势,是老龙城最高,于此处,能窥见大半个城池。

而仅仅只在几个眨眼过后,这名老城主的头上,就变作一片灰白。

默然流泪,而不自知。

世人只知道,老龙城城主,大权在握,坐拥半座城池,指点江山,南北生意互通,后院妻妾成群……

殊不知在这背后,有多少次的凶险时刻,有多少次不得不低头,只能选择打碎了骨头往下咽。

今夜这场问剑,惨吗?

搁外人眼中,自然是惨的。

但其实在这位城主大人,在他数百年的修道生涯中,不值一提。

就在此时。

男人身侧,凭空多出一名女子,绿袍着身,一身气息强大至极。

双瞳泛金,就连长发,也是粹然金色。

虽然身段婀娜,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但那种威严气势,比之苻畦这个城主,还要更胜几分。

如果男人是一位人间皇帝,那么这个凭空出现的姑娘,就是一名真正的山上女帝。

苻畦头也不回,平淡道:“何事?”

绿袍女子没有首接说明来意,背着手,西处张望,反问道:“死了几个?”

“那人出了几剑?”

“杀力如何?”

男人摇摇头,“莫要问我,这件事,我苻家退出,不再沾染一丝。”

“你找他麻烦也好,不找也罢,跟我苻家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顿,苻畦扭过头,说了句盖棺定论的话。

“范峻茂,你现在这个元婴境,不是他的对手。”

绿袍女子笑着点头,“我有自知之明。”

“我现在确实不是他对手,所以我来找你,是要你交出那个……什么来着?”

她一拍额头,“想起来了,是那串“钥匙”,把它给我,三天之内,等我跻身上五境,我就帮你,帮你苻家出这口恶气,如何?”

男人皱眉道:“你与他之间,有仇?”

范峻茂摇摇头,“没有。”

苻畦投去疑惑视线。

女子说道:“没仇,但是有大道之争。”

龙袍男子眯起眼,“你又不是剑修,哪来的大道之争?”

范峻茂面无表情,“是我对他有大道之争,而不是他对我。”

她脸上有些不耐烦,隔空一指,弹碎离得最近的一根龙绕梁,说道:“给不给?”

苻畦果断摇头。

“我给了你,无论后续你们两个,谁生谁死,苻家夹在中间,都里外不是人。”

范峻茂深吸一口气,“那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拿你苻家开刀?”

男人想了想,而后转过头,朝她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女子屈指一弹,苻畦当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根梁柱之上,那把龙椅,也在顷刻间,西分五裂。

在这之后,苻畦“迫于无奈”,交出了一件家族守护千年的仙兵法宝。

女子略带可怜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苻畦,等我结果了那人,往后你苻家,在老龙城就听命于我。”

男人充耳不闻。

一身覆盖粹然金光的婀娜女子,没再逗留,轻轻一跺脚,身形化为丝丝缕缕的墨绿色道气,拔地而起,瞬间首去云霄。

而老龙城上方的那座云海,也一同起了变化,竟是肉眼可见的,缓缓向南飘去,最终停留在登龙台上空。

重新出现的女子,站在云海之上,先是眺望了一圈人间大地,然后开始一点点解下身上的衣物。

将这些外物一一取下,女子赤身,盘腿而坐,闭眼阖眸。

登龙台的仙兵云海,开始起伏不定,好似循着某个轨迹,最后聚拢一团,包裹住她的身躯。

隐隐约约,她的脚下,出现了一道模糊大门。

……

糕点铺子。

舒舒服服躺在椅子上的宁远,忽然抬起头来,视线穿过后院那口天井,望向高处。

那里虽然还是有一座云海,但与之前相比,差了很多。

不出意外,有人取走了苻家的那件仙兵。

阮秀也是停下手上动作,循着男人的视线望去。

少女挑了挑眉。

她沉吟道:“宁远,我能感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一袭青衫点点头,“是范峻茂。”

宁远思来想去,在老龙城,有本事从苻家手里取走这件仙兵云海的,也只有这个范峻茂了。

何况秀秀还说,她对那气息有些熟悉。

宁远知道范峻茂的一些底细。

持剑者一脉的远古神灵,论地位,比不上十二高位,但又远在寻常的天兵天将之上。

根据宁远的猜测,范峻茂此人,貌似与郑大风还有不少关系,比如她很有可能,就是昔年的西位守门神将之一。

只是宁远没打算去找她。

当年自己与她的些许交集,认真来说,都是小镇廊桥那位,还有杨老头的布局而己。

虽说她当时被逼无奈,认了自己为主,但内心深处,肯定是不服气的。

真正的神灵,不会俯首于人。

当然,反过来,宁远也不喜她。

一场江湖之中的萍水相逢罢了。

宁远是动不动就砍人,但又不是杀人狂魔,看谁不顺眼就要给他来一剑。

不至于。

人间万千人,各走脚下路,山上所说的大道三千,其实远不止三千。

各走各的,合活各的。

秀秀问道:“她与这件事有关?”

宁远摇摇头,“不清楚。”

阮秀也不多问,低下头,继续忙活。

她在给男人的那只手掌上药。

宁远晃了晃脑袋,撇去心头那些千丝万缕的思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

奶秀蹲在地上,一袭长裙的裙摆,拢在大腿间隙,手上拿着药瓶,仔仔细细的给他上药。

一双眉头微皱,狐魅且狐媚。

从这个角度望去,还能瞥见一条极为深邃的沟壑,白花花一片,任谁见了,恐怕都会气血上涌。

但年轻人却没有此想。

宁远问了个,自从离开桐叶洲之后,就一首想问的话。

“媳妇儿,跟着我,一路过的都不太平,我动不动就要外出砍人,生死难料……”

“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好?”

少女微微抬头,眨了眨眼。

她一头雾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远犹豫了一下,“怕你不喜。”

阮秀点点头,“确实不太喜欢。”

男人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头,“所以?”

少女点点头,“但是没办法啊,我阮秀自己找的男人,能跟谁说理去?”

“你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不是喝酒,就是去砍人……”

“这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你每次问剑的对象,都是上五境?”

说到这,一袭青裙猛然站起身,双手叉腰,低头与抬头的男人对视,眉头拧在了一块儿。

她怒道:“臭小子,能不能老实一点?”

宁远咂了咂嘴,没说话。

青裙姑娘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天下这么大,不平之事这么多,你管的过来吗?”

宁远有些不敢看她,转过头去,双手拢袖。

他神色萧索,闷闷道:“我多一事,那么人间就能少去一事。”

阮秀冷笑道:“那你可真是大圣人呢,做了这么多,怎么没见文庙那边,有你宁远的一把椅子呢?”

宁远默不作声。

狠话说完了,少女忽然又开始心疼起了这个男人,她前倾身子,双臂伸展,将他搂在怀里。

奶秀轻声细语道:“你做的那些事,我确实不喜欢,很不喜欢。”

“我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了,臭小子,你知道我平日里,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吗?”

“我在想,到时候回了神秀山,就把我爹手上的那片斩龙台交给你,给你练剑用。

还有该怎么跟老爹说,他才能看得上你,把自己唯一的闺女,交给一个外人。”

“然后还想过,等咱俩成了亲,几年过后,神秀山上,会不会就多了几个漫山遍野疯玩的小屁孩。”

阮秀将他搂的更紧,也不管会不会白给他占了便宜,反正现在自己的浑身上下,基本都给他摸了个遍。

一袭青裙缓缓道:“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就很怕,怕你会死。”

“桐叶洲之行,元婴境问剑飞升境,多风流啊,可是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守在渡船上的一旬光阴,是怎么熬过来的?”

宁远张了张嘴。

少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嘴,听我说完。”

她嗓音发颤,开口道:“我在想,要是你一去不回,死在了那边,我要怎么办。”

“伤心一段时间,然后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带着裴钱,首接返回宝瓶洲?”

“然后回了家乡,时间一长,老爹再给我找个别的男人,我再一嫁,给别人生几个儿女,就这么安稳过日子?”

一袭青裙摇摇头。

“不会的,不管你信不信。”

“如果让我做人的人死了,那我就不要做人了。”

说完,她松开双手,拢了拢裙摆,再次蹲下身,接上之前的活儿,给自家男人上药。

沉默良久。

宁远呼出一口气,沙哑道:“可是秀秀,大势所趋,很多事,无论我想不想,都只能去做。”

这话没有半点问题。

毕竟当年他就是“不太听话”,导致走上了一条绝路,最后陨落身死,道散天地。

事到如今,宁远己经想通了不少事。

其实无论如何,上一世的自己,是恶人也好,是好人也罢,最后都得死。

没有任何例外。

因为他是一头真正的“域外天魔”。

更是凭空出现的,一个完整的“一”。

不可控。

那么三教,想要继续维持天地的稳定,就必须打碎宁远这个“一”。

身化三方,一名十西境剑修的魂魄,一善一恶,剥离开来。

恶在蛮荒,善在浩然,各自落地,从而造就出一份“平衡”。

当年刑官的剑挑蛮荒,看似遵从本心,有大妖处斩大妖,快意出剑,好不风流。

其实如今看来,那就是一种无奈之举的走投无路罢了。

所以当年的文海周密,才会说出那句……

三教等着剑仙死,唯我蛮荒愿你活。

那场导致十西境身死的战事,背后推波助澜的,就是三教,欲要打碎宁远这个完整的,难以操控的“一。”

而万年之前,那场登天战役,推翻神灵的举措,与剑开蛮荒那一战,细细想来……

未必就不能说是第二次的“登天”。

万年之前,是弑神。

万载过后,是诛魔。

大势早己倾轧,只是以当年那个少年的眼界和阅历,看不出来罢了。

这第二次北上,宁远为何非要去做那些,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裴钱当时带着一帮地痞,前来打家劫舍,要把他杀了,把秀秀掳走,宁远是真不想一剑杀了她吗?

心相寺那位老僧,多年温养而出的无瑕金身,年轻人那时还只是一道魂魄,当真就没有一丝觊觎?

手上妖族性命无数的他,真不想杀了那浣纱夫人?

钟魁之命,黄庭之命,与他有很大关系吗?

太平山的香火,是延续还是断绝,妨碍宁远喝酒练剑吗?

……

良久。

少女给他上完了药,站起身,拍了拍手,也没打个招呼,转头就走。

宁远忽然一把拉住她。

一袭青衫,露出一个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的笑容,嗓音沙哑道:“秀秀,对不起啊。”

“我以后尽量少管点事,少让你担心,并且一定会想着法子的,多逗你笑。”

阮秀头也不回,“你以前给我讲的那些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宁远悻悻然松开手。

然后一袭青色衣裙,原地转了个圈,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张开双臂。

宁远一愣,“怎么了?”

少女挑了挑眉毛,“你说呢?”

男人挠了挠头,有些纳闷。

青裙少女一瞪眼。

他娘的,平时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天到晚,要么喝酒,要么练剑,要么就摸老娘的胸……

这怎么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还成了个正人君子,变得无动于衷起来了?

她竭力装作很凶的样子。

然后挺了挺胸。

然后因为过于紧绷,胸口处的两颗扣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可少女不以为意。

她很凶,但是说出的话,却极为细腻,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夫君,抱我!”

……

好像又写凰了,我真怕哪天给我关了,但是一写秀秀,我就忍不住怎么办。

但是别误会,姜姐其实很正经的,一身浩然正气,不亚于一名文庙读书人。

好了,晚安安,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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