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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之昂看着插在地上的精钢长剑，惊讶地合不拢嘴。
“这......”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震撼，“这是什么武技？”
“这不是武技，而是道术。”高宗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高宗铭刚才用牵引术勉强操控了那把长剑几息时间，这种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武者的理解范围。
“道术？”孙之昂不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你若是阅读过官家藏书，或是你们玄衣卫百年前的卷宗，就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修道之人。”高宗铭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启示。
孙之昂想想自家书架上，那些用来装样子的书，心里突然产生了几分羞愧之心。
他知道自已对于书本的忽视，让他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无知。
他老老实实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修道之人统称为修仙者。乃是依靠天地灵气施展道法。”高宗铭说着，面对孙之昂摊开手掌。
他的手掌中先是有蓝色的电花一闪而过，接着滋滋的电弧开始闪烁，慢慢形成一个鸡蛋大的雷球。
高宗铭把雷球朝远处的枯木一甩，雷球化作蓝色的弧线破空而去，“轰”的一声击倒枯树，接着燃起熊熊大火。
这一幕如同神话中的场景，让人难以置信。
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孙之昂笑了笑，“这便是真雷诀。”
“哐嘡”一声，孙之昂手中长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前这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实在想不出，有哪位宗师能够抵挡雷电之力。这让他觉得，自已辛辛苦苦修炼的武技变得一无是处。
“书上真的写过修仙者？”他再一次对自已的不学无术感到懊悔，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高宗铭表情认真的点点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和深沉。
“修仙者百年未曾现世，凡人就把那些记载当做了神话传说。”他语气有些萧索，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古老的往事，
“高家太祖，当年就是在明州受到仙人指点，才有了燕国三百年基业。”
孙之昂似是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公......公子，你现在也是修仙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不确定。
高宗铭微微颔首，他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信。
“那你岂不是......”孙之昂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激动，
“岂不是可以轻易夺回太子之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高宗铭这次没有再解释。
他雪白的大袖一挥，天空中便有一道流星划过。
那流星越飞越近，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一只硕大的黄鸟出现在空中。
孙之昂手指黄鸟，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高宗铭没有笑话他，因为他自已第一次见到大黄鸟的时候，比孙之昂好不了太多。
“随我去见见世界的真相吧。”他上前拉着孙之昂，轻轻一跃，落到大黄鸟背上。
大黄鸟双翅一挥，卷起一阵狂风，向着北方的天际飞去。
“啊啊啊啊——”天空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呼喊。
大黄鸟顶着寒风破空而行，它的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划破空气，发出呼啸声。
高宗铭立在鸟背上，稳如泰山，他对于飞行早已习以为常。
高宗铭觉得，像孙之昂这样从来没有飞行经历的人，表现得出格一点，毫不奇怪。
因此他没有介意对方抱着他的大腿不放，也没有介意，对方把眼泪鼻涕覆盖在他金色的云纹上。
他知道，这种恐惧和激动的混合情感，需要时间来平复。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孙之昂才恢复正常。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心跳也不再那么剧烈。
他先是摸了摸膝盖下面柔软的明黄色羽毛，那羽毛温暖而光滑，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
接着，他拉住高宗铭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向着左右张望，
他的眼睛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新视角的好奇和惊叹。
没过多久，他就适应了这种飞行方式，开始在黄鸟背上来回走动，四处观察。
他的脚步虽然还有些踉跄，但他的眼中已经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高宗铭没有阻止他，而是任由他自由行动。
直到接近封印的时候，高宗铭才手指地面对他说：“看那里。”
“那就是封印？”
孙之昂在飞行途中已经听高宗铭讲述过历史上的三次大战。
他虽然相信高宗铭没有骗他，但是他始终有一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
直到此刻！
那座高耸入云的封印宝塔，那只有在话本传说里才会出现的非凡景象，此时就出现在他眼前。
孙之昂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已的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他知道，他正在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一个凡人难以企及的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之昂的耳边传来高宗铭平静到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再过两个多月，幽冥魔修就会破界而来。他们会毁灭燕国，毁灭魏国......
毁灭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毁灭整个世界。”
孙之昂到底是意志坚毅的先天高手，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指着封印附近密密麻麻的青鬼，语气激动地说：
“这些妖鬼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们可以集中天下的先天高手，将它们一举歼灭！”
“之昂，你若是回到玄衣卫，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钱明修，你觉得他会信吗？”
高宗铭语气幽幽，他的问题直指人心，让孙之昂不得不深思。
“钱大人一定......”孙之昂顿了顿，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一定会信我。”
说完之后，他有些紧张地盯着高宗铭，生怕他会反驳。
出乎他意料之外，高宗铭点了点头。
“钱明修是个干臣。他即便不信，多半也会再派人来查。”
孙之昂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几分。
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又听到高宗铭问：“除了钱明修呢？”
他的问题让孙之昂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还有......还有......”孙之昂本以为自已可以脱口而出一大堆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无力感，这种无力感让他的声音变得微弱。
他已经在玄衣卫历练数年，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有一腔热血的愣头青。
他在京城人微言轻，说出去的话能有几个高官相信。
莫说是他，即便是他上司钱明修，在军国大事方面的发言权，也不见得有多高。
“若是公子去说......”他话说到一半，就想抽自已两巴掌。
他意识到自已的提议，是多么的荒谬和不切实际。
“你是想让我回去先做皇帝再说呢，还是先说完再做皇帝？”
高宗铭语气虽然带着几分揶揄，但是其中的无奈和悲哀，却没有丝毫掩饰。
“那我们把四镇军和京城禁军的主帅都抓过来看！”孙之昂像是找到了破局的手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之昂，我相信你其实心里明白。”高宗铭语气变得平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平静，
“世人只会相信自已愿意相信的事实。”
“若是不愿相信，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无用。”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的虚伪和自欺。
“特娘的！”孙之昂恨恨地骂了一句，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很明白高宗铭话语中的含义，因为他自已其实也是这种人。
若非因为信任高宗铭，只怕他此刻也在找各种理由否认眼前的事实。
孙之昂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还有不甘和愤怒。
“那我们应当如何？”孙之昂觉得前途一片灰暗，仿佛被浓雾笼罩，看不见出路。
“你在落霞县的所见所闻，还不够吗？”
“诱之以利？”孙之昂眼前一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恍然和兴奋，
这个想法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了他新的希望。
高宗铭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从宽袖中伸出，摆到孙之昂面前，“你可愿助我？”
“义不容辞！”
“那你怎么回报钱明修？”高宗铭继续问道。
“我不是殿下的对手，自然只能留下来，卧薪尝胆，再图日后。”
孙之昂眼珠一转，他知道如何在复杂的局势中生存和谋划。
“既如此，你便是玄天军的一员了。”高宗铭又把手向前伸了伸。
孙之昂先是不明其意，又突然像是无师自通一般，把自已的手也伸过去。
大黄鸟自荒地上无法计数的青鬼们头顶掠过，它的巨大身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鸟背上的两个男子紧紧握住的两只手，似乎预示着，高宗铭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中，又稍许扳回了半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