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结束,标志着又一个学期的落幕,暑假的序幕缓缓拉开。校园里,随着最后一科考试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如释重负,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他们蹦蹦跳跳地穿过校门,仿佛每一步都在踏向自由的天空。
在家中享受了几日宁静之后,班主任的成绩公布如同夏日的雷声,震撼着每个学生的心。幸运的是,几位好友都如愿以偿地留在了二班,他们的努力如同耕耘的农夫,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他们知道,这只是通往高考之路的一个小小驿站,而真正的挑战,将在明年的综合楼前等待他们。
八月的阳光炙热而灿烂,许暮沉的生日如期而至。几位好友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中,他们为许暮沉庆祝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许暮沉闭上眼睛,许下了心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张辰星调皮地将蛋糕涂抹在许暮沉的脸上,随后,一场欢乐的蛋糕大战在欢声笑语中展开。
夜幕降临,许暮沉将张辰星送回了家,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张辰星生日的期待。他已经精心策划了告白的每一个细节,只等那一刻的到来。
张辰星回到家,发现爸爸正在和陈秀芬打视频,他在那一头说:“后天晚上,我会回来给我家星星过生日的。”张辰星很开心,她现在已经期待后天的到来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将她的世界彻底颠覆。
“星星啊…你爸爸被人撞了…”
陈秀芬的急促脚步声和哭泣声,如同冰冷的雨滴,击打在张辰星的心上。她感到一阵窒息,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陈秀芬匆忙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医院,而张辰星只能无助地看着这一切。
陈秀芬去了医院,家里只剩下张辰星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眼神有些空洞。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轻轻拍打着玻璃,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拉扯着,回到了那些她不愿再想起的过去。
突然,门铃响了。
张辰星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心跳猛地加快——是奶奶。
她的手在门把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奶奶站在那里,穿着一件旧旧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神里透着一种熟悉的冷漠。张辰星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那些不好的回忆:小时候,每次家务做不好,奶奶就会用竹条抽她,疼得她直掉眼泪;有一次她忘了带钥匙,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她拼命敲门,奶奶却始终不开,说是要让她“长点记性”。那一夜,她在冰冷的雨里蜷缩着,直到天亮。后来,她连续发了三四天高烧,差点没醒过来。
眼前的这个人,说是她的奶奶,却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不懂事,看见我来了还不请我进来是吧!”奶奶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张辰星的思绪。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奶奶已经用力一把推开她,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鞋子也没换,满是泥巴的鞋底在雪白的地板上踩出了好几个肮脏的脚印。
张辰星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无力感。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
“奶奶,妈妈让我带你去医院。”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奶奶哼了一声,在路上嘴里不停地抱怨:“你说说你爸,这肯定是遭报应了……昨天和我吵架,说是今天要给你这个小赔钱货过生日,让我帮他照看那些牲口。你看,昨天刚吵完架,今天就让人给撞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张辰星没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奶奶。奶奶察觉到她的目光,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拧住了她的耳朵,用力一扭。
“你个狐狸精,还敢瞪我?啊?我有说错吗?”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张辰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猛地一推,奶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造孽啊!真是不孝啊,这么大的孙女,开始和我打架了啊,大家快来看一下啊!”奶奶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哭喊,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委屈。周围的路人渐渐围了上来,有人对着张辰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张辰星没有理会那些目光,转身就走。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奶奶的哭喊声,还有那些路人扭曲事实的议论声。她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走了一段路,奶奶自已跟了上来,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张辰星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想要逃离这一切。
医院的大门就在眼前,她却觉得这条路无比漫长。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苍白而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陈秀芬坐在楼梯上,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抖。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欸,老板,真的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的老板听说她老公出车祸,二话不说给她转了一大笔钱,让她赶紧安排手术。陈秀芬心里满是感激,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一遍遍地说着“谢谢”。
挂掉电话后,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啜泣起来。这时,奶奶走了过来,一看到陈秀芬,立刻开始告状:“秀芬啊,你看看你这女儿,路上竟然推我!真是没大没小,一点都不懂事!”陈秀芬抬起头,看了奶奶一眼,眼神里透着疲惫和无奈。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沉默。奶奶见她不理自已,也识趣地闭了嘴,站在一旁,脸上满是不悦。
张辰星安静地坐在陈秀芬旁边,轻轻抱住了她。陈秀芬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女儿,痛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压抑而沉重,仿佛要把所有的无助和恐惧都发泄出来。张辰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妈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手术成功,爸爸能再次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和凝重。陈秀芬和张辰星连忙跑过去,紧张地询问结果。医生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病人情况很严重,头骨碎了一小块,脑内还有瘀血,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话还没说完,陈秀芬的身体突然一软,直接倒了下去。张辰星惊慌地喊了一声“妈!”,连忙扶住她,但陈秀芬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陈秀芬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已躺在病房里。她的妈妈——张辰星的外婆——正坐在床边,眼里满是心疼。见她醒来,外婆立刻哭着抱住了她:“我可怜的女儿啊……”陈秀芬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紧紧抱住妈妈,仿佛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张辰星站在一旁,强忍着眼泪,低声说道:“妈,爸转到重症监护室了……”陈秀芬听后,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凶,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
奶奶站在一旁,嘟囔了一句:“真是浪费钱。”这话让外婆听到了,她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和奶奶吵了起来。两人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张辰星站在一旁,心里满是疲惫和无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之后的几天,陈秀芬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张辰星的爸爸。他一直没有醒来,脸色苍白得吓人。每天晚上,张辰星一个人回家,整条路上她都魂不守舍,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爸爸生前的画面。她低声喃喃:“生日我不过了,爸爸,你醒来好不好……”
回到家,她换了鞋子,把地拖了一遍,仿佛这样能让自已稍微平静一些。打开手机,发现是宁嘉他们发来的消息。她只能一遍遍道歉,解释家里出了事,不是故意不来。这时,许暮沉发来了消息:“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下。”
张辰星擦了擦眼泪,换鞋下楼。许暮沉一看到她,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的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他慌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辰星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爸爸出车祸了……他被车撞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许暮沉听后,心里一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将她搂进怀里,用手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爸爸一定会醒来的……”
回到家后,张辰星手里提着一个许暮沉给她的蛋糕,和去年的一模一样,是草莓蛋糕。但今天,只能她一个人过。她坐在桌前,切开蛋糕,慢慢吃了一口。蛋糕是甜的,可她却觉得嘴里满是苦涩。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她捂住脸,痛哭失声。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以后,爸爸就能醒来了。
之后的几天,张辰星每天都去医院和陈秀芬轮班照顾爸爸。每天晚上,陈秀芬都催着她回家,不忍心让她在医院过夜。一天晚上,陈秀芬握着爸爸的手,低声说道:“永斌啊……我也要下来陪你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疲惫。
第二天,爸爸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个撞他的人,一次也没有来过医院。
张辰星、外婆和陈秀芬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呢?明明前一天还生龙活虎地打着视频,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张辰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过的。许暮沉再来看她时,她哭着告诉他:“我爸爸去世了……”许暮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需要的,只是一个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