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只透出几缕微弱的光,洒在寂静的房间里。张辰星蜷缩在被窝里,脸颊贴着冰凉的枕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生日,本该是充满欢笑和祝福的日子,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孤独和失落。她紧紧攥着被角,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温暖,但心底的空洞却越来越大,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这个生日,她过得一点也不幸福。
另一个房间里,陈秀芬和张辰星的外婆躺在一张床上。老人的手臂紧紧搂着陈秀芬,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陈秀芬的脸埋在老人的肩头,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浸湿了老人的衣襟。她的声音低哑,带着哽咽:“妈,我要下去找永斌了……”老人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她的眼眶也了,声音颤抖却温柔:“秀芬啊……我的孩子啊……”
陈秀芬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老人,声音微弱却坚定:“妈,我得了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前一周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以后可能没机会了……”老人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惊讶或慌乱。她似乎早已从陈秀芬的神情中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轻声说道:“孩子……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抽泣。陈秀芬闭上眼睛,感受着老人怀里的温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让她永远躺在母亲的怀里,不再去想那些无法逃避的现实。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夜色依旧深沉,但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两颗心紧紧相依,彼此温暖着,抵御着命运的寒冷。
第二天,张辰星出乎意料地赖了床,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陈秀芬似乎已经出去了,外婆也不知去了哪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的被子上,暖洋洋的,却没能驱散她心里的沉闷。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一下,她懒懒地拿起来,是宁嘉发来的消息:“辰星,一会出来玩啊,给你补过一个生日。”
张辰星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最后只回了一句:“不用麻烦了,真的谢谢你们。”发完,她将手机丢到一旁,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宁嘉没有再回复,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然而,半个小时后,门铃突然响了。张辰星皱了皱眉,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步子去开门。门一开,她愣住了——宁嘉、杨志诚、夏初晴、徐鑫、陈桉和许暮沉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们来找你啦!”宁嘉率先喊了一声,随后几人不由分说地脱了鞋,挤进了门。张辰星还没反应过来,许暮沉已经一把搂过她的肩膀,笑嘻嘻地问:“想什么呢?”说着,他顺手关上了门。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放下,宁嘉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掏零食,一边笑着说:“我们来陪你呢,你傻愣着干嘛呢?”杨志诚和陈桉也附和着,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张辰星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其实,大家都从许暮沉那里得知了张辰星爸爸出车祸去世的消息,但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什么也不知道。几人围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游戏,笑声不断。张辰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会跟着笑出声。
到了晚上,宁嘉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几人关上了灯,把生日帽戴在张辰星头上,催促她快点许愿。张辰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着什么。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几人齐声唱着,声音里满是温暖和祝福。蛋糕被切开,宁嘉特意把最大的一块递给张辰星,笑着说:“多吃点,看你瘦的!”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对啊,多吃点!”
张辰星接过蛋糕,低头咬了一口,眼泪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几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一把搂住她,笑着说:“哎呀,要不要这么感动啊!”
房间里充满了笑声和温暖,张辰星终于忍不住,边哭边笑。这次的蛋糕,是甜的。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深,大家纷纷起身道别,准备各自回家。房间里热闹的气氛渐渐散去,只剩下些许余温。外婆和陈秀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许是张辰星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吧。她们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桌上的杯盘,生怕吵醒了她。
之后的几天,许暮沉每天都来陪着张辰星。两人一起坐在书桌前,埋头学习,偶尔低声讨论题目。学累了,他们就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翻看着节目,偶尔聊几句闲话。时间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悄然流逝,仿佛一转眼,暑假就结束了。
开学的那天,张辰星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心里有些恍惚。高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新的课程、新的挑战接踵而至。她回头看了一眼许暮沉的座位,心里莫名多了一份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