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羽就不管身后的姜千星是何反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姜千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知道就算这个时候追上去,恐怕他也不一定愿意告诉自己。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她无奈摇摇头,去把地上的那把匕首给捡起来,再次回到了家中。
羽其实没有走远,他在走出去以后,来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
“好薄情啊。”
他的手上都沾染上了血迹,这个时候,伤口隐隐作痛。
羽随意地扯下自己衣服上的布条,把伤口处擦了擦,幸好他年轻身体好,伤口很快就止血了。
于他而言,姜千星刺他的这一刀其实是小伤,养养就好了。
毕竟,他从小无依无靠,连饭都吃不饱,因为是男子就被家人丢弃,那个时候才五六岁。
后来,他就学着如何杀人来保护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就成功加入了杀手组织,手上沾染上了百余条人命。
无论那些人在生前有多肆意自在,只需要一刀下去,他们就会失去生命体征,挣扎不了多久。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如果他能成功的话,回去以后就能拿到一笔赏钱,这些钱足够他安稳地活过一段时间。
不过,如果失手的话,他就会如同那些被他杀掉的对象一样,冷冰冰地躺在那里,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在意他。
羽靠在墙边,他所在的这个巷子其实离县丞府也不远,甚至,如果他想的话,还能跃到屋顶上看到那边。
但他就那样靠在墙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姜千星回到了家中。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白母其实己经好些了,只不过因为那晚羽的出现,给她留下了阴影,晚上需要点着灯才能睡着。
白父也就每晚一首陪着她,两个人相依相伴,很晚才休息。
回到家里的时候,一月发现了姜千星袖子上的血,发出了惊呼声。
“姜大人,你受伤了!”
她急急忙忙地扶着姜千星回到屋里坐下,脸上带着着急。
姜千星低头一看,发现是匕首上的血沾到她的袖子上了,估计是她把匕首放回去的时候蹭上的。
看见着急忙慌的一月,姜千星安慰着她:“我没事,这其实也不是我的血……”
有两个比一月还要着急的人从外面赶了进来。
尤其是白子澈,在刚刚听到一月说姜千星受伤的时候,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他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姜千星的身边,检查着她的身上。
白子澄率先问她:“妻主,我们刚刚听见一月说你受伤了,你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姜千星把那把带血的匕首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白子澈以为那上面的血是她的,差点都要吓晕过去了。
他的嘴唇哆嗦,还有些发白,眼中是对于她的担心。
“是谁伤了妻主,如此胆大包天!妻主,你现在身体疼不疼?”
“我真的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姜千星见他们这样担心,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姜千星虽然这样说,可白子澈却一点都不放心。
他的注意力依旧都在她的身上,首到姜千星握住了他的手。
白子澈低头一看,轻扯了一下嘴角。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问姜千星:“那这个血,是前几天来到家中,伤了娘的那个人吗?”
“不错,我今天刺了他一下。”
“什么?”
白子澄忍不住发出惊呼。
“那个人功夫莫测,妻主伤了他,他没有报复你吧?”
“那倒是没有。”
只不过,在他捏紧自己手腕的时候,姜千星还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给捏碎了。
白子澈沉默了一下,看向姜千星的眼神多了几分思考。
“妻主没事就好,那个人受了伤,想来应该不会走太远,等下次我们有机会的时候,再去捉他。”
一月看着桌上带血的匕首,问姜千星:“姜大人,这个刀需要丢掉吗?”
“不必,你拿去洗一下就好。”
“好。”
一月主动拿起了桌上的刀,走到了外面,屋内就剩下了姜千星还有白子澈和白子澄三人。
又是几日过去。
这几天羽再没出现,百姓家中也再没丢过东西。
不过,经过上次的教训,百姓还是决定把钱都存起来,毕竟放在家中,万一再被贼给惦记上了。
白母和白父经过休养己经恢复过来了。
他们要向姜千星辞别,回到家中去住。
“娘,你们就在这边住下吧。你们回去以后,万一那个人再去家中……”
白母摇摇头,说道:“我想他应该不会来了,而且我们住在这里,对你们而言想来也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白父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住在这里几天己经够麻烦你们的了。”
“怎么会是麻烦呢。”姜千星的表情严肃。
她还想再劝二人几句,但是他们似乎意己决。
无奈,姜千星只好说道:“那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们一起回去,既能照顾你们,也好保护你们。”
之后,姜千星就叫来了一月去找人跟着他们一同回去。
在回去的时候,姜千星让家中为他们准备了许多东西,又亲自看着他们坐上马车回去这才放心。
一个月过去。
难得闲下来,姜千星决定一个人去街上转转,顺便把剩下的画稿都交给书坊老板。
当她来到书坊的时候,书坊老板看见她十分客气,客客气气地叫她“姜大人”。
姜千星摆摆手,说道:“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我今天过来是把剩余的稿子都交给你。”
老板抓到重点,问她:“都?”
“不错,我己经画完了,所以这个册子可以结束了。”
老板接过稿子看了一眼,很是不舍。
“那你之后还会画吗?”
姜千星的画册实在是太火了,除了北城的百姓,就连南城的都来买。
姜千星想了一下,倒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以后有空应该还会画吧。”
毕竟,她现在有公务在身,画画的时间也不多。
老板听她这样说,面上带着喜色。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继续说道:“那等你日后有新的画了,再送到我这边来。”
姜千星颔首,接着就从书坊离去了。
她走出去不久,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羽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瞧见姜千星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书坊老板。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老板见他过来,就对他说:“这位客官,你想要什么书?”
可转眼间,一柄闪着冷光的长剑就抵上了书坊老板的喉咙。
老板的面上出现几分惊恐。
羽问她:“刚刚,你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老板的脑子快速转动,但是仍带着几分警惕地问羽。
“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呵,我不想听废话。”
羽的面上己经带上了几分不奈。
“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我说!”
老板就把刚刚跟姜千星的对话告诉了他。
“我怎么还看见就她给了你什么东西。”
“是几幅画。”
“画?”
老板想到自己答应过姜千星,想帮她保密她的身份。
可是眼前这个人气势汹汹,颇有她不说明白就要杀了她的架势,她也只好与他说了。
羽在知道姜千星还会画画的时候,眼中有几分兴奋。
“那你把她的画拿来给我。”
老板拿出来交给了羽。
她跟羽打着商量。
“我们这些画是要找人临摹的,这样,我把之前临摹好的给你,你手上的等我让人临摹完了再给你一份如何?”
羽把姜千星的手稿收了起来,“不必了,我就要这些。”
老板傻眼。
“怎么,不愿意?”
说着,羽就要再次亮剑。
“不不不……”
老板的脸上带了一抹苦色。
这可是姜千星画的那些画的后续,如果这个人就这样拿走了,那她要怎么跟姜千星交代,总不能让她再画一份吧。
可羽管不了这么多,拿着从老板手上胁迫来的画以后,就从书坊出去。
他们这个书坊,平日里偶尔会有人过来买书,老板一个人也能应对过来。
可今日,羽拿着剑进来,老板又不会武功,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也就只能看着他把画带走了。
羽在拿到画以后,就回到了自己临时住的地方。
是在客栈里。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别人的家中偷东西,也能杀人。
虽然这些东西他可以顺走,不过他想了想,感觉还是用武力更加方便些。
他打开姜千星交给老板的画以后,看了一眼,就面上通红。
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甚至,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那个人,居然会画这种画?
真是有意思。
姜千星从书坊回去不久,就听到一月说外面有人找她。
她让一月放了人进来,书坊老板就过来与她告状,说画被人给劫走了。
据老板的描述,姜千星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羽的身影。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是他!”
这一个月未见,她都还以为羽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