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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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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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 汐、 烬
作者:最嘟嘟的绮花花 更新至:第12章 血蝶碎祭 更新时间:2025-07-07 17:18:54
更新时间:2025-07-07 17: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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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品介绍
  • 作品目录 (31章节)

简介

古时,有欲望的魔鬼,名为欲魔,掩藏在黑暗中,而在魔窟中,相伴而生的则是魅鲛,每当魅鲛成熟,化作人形,便会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乘坐花轿,随着红蝶儿,飞跃黑月,来到欲魔的面前。

第1章 尸骨海的新娘

第一章 尸骨海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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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从黏稠的黑暗中挣醒。西周是凝固般的死寂,连海水都像化不开的黑胶。魔窟的暗海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偶尔游过的、散发幽绿磷光的盲眼怪鱼,短暂撕裂这片永恒的墨色。冰冷刺骨的海水裹着他银白的鲛尾,每一次划动都牵扯着骨缝深处的钝痛。他和其他几十条未成熟的魅鲛一起,悬浮在这片被称作“尸骨海”的领域。祭品——他们是被欲魔圈养的活牲,靠海水中弥漫的、丝丝缕缕驳杂的欲望能量,维持着微弱的呼吸与生长。

“咕噜…咕噜…”一串细碎的气泡从汐唇边溢出。他甩了甩银白的长发,试图驱散盘踞在意识深处、挥之不去的寒意。那并非海水的温度,更像是一种来自骨髓深处的预兆。成熟期要到了。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海蛇,倏地缠紧了他的心脏。前辈们模糊的低语碎片,总在意识沉沦时浮现——“红蝶”、“花轿”、“黑月”……还有那个不可言说的、最终会剜开他们肚腹的存在——欲魔。

就在汐心神不宁的刹那,头顶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深渊,毫无征兆地碎裂了。

不是光。

是无数细碎、猩红的鳞粉,如同燃烧的雪片,纷纷扬扬穿透厚重的海水,无声洒落。它们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所过之处,冰冷刺骨的海水仿佛被投入熔炉,瞬间沸腾、灼热!那些原本懒洋洋悬浮着的魅鲛幼体,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猛地蜷缩、扭动,发出无声的惨烈嘶鸣。银白的鳞片在猩红鳞粉的侵蚀下迅速暗淡、灰败,身体像点燃的蜡烛般融化,化作一缕缕污浊的黑气,消散在沸腾的海水里。只有少数几尾最强壮的,包括汐在内,在极致的痛苦中剧烈挣扎,身体却被那诡异的暖意催发着膨胀、拉伸!

**成熟仪式,开始了!**

“呃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撕裂深海的死寂,从汐喉咙里炸开。剧痛如狂潮,席卷全身,似要将每一寸骨头都折断重塑。银白的尾巴在这猩红光芒的炙烤下,寸寸碎裂、剥落,露出下方属于人类的、修长而赤裸的腿部轮廓。银发如狂草般疯长,瞬间覆盖住腰臀。属于鲛人的野性与懵懂,在这撕裂灵魂的蜕变中急速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人”的认知和灭顶的恐惧,在脑海中轰然炸开。汐颤抖着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双手,指节分明,苍白得毫无血色,宛如来自另一个陌生世界的判决书。

一切都结束了。沸腾的海水重归死寂,红粉消散无踪。原本数十条幼鲛,如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条,悬浮在这冰冷的海水中,茫然无措地拥抱着自己陌生又脆弱的躯体,如同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孤魂。

“嗬……呷……”汐大口喘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那急促的搏动声在寂静深海中震耳欲聋。短暂的庆幸刚冒头,便被更大的恐惧瞬间碾碎。头顶,真正的光降临了。可那并非救赎的光,而是一种幽冷的、血一般的红芒,穿透层层海水,精准地将汐和其他几条刚完成蜕变的魅鲛笼罩其中。那光芒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冰冷触手,狠狠攫住他们,向上拉扯!

“不……”一条离汐最近的魅鲛发出微弱的抗拒,试图摆动新生却笨拙的腿向下潜去。然而,那血芒瞬间炽盛如燃烧的烙铁,狠狠印在他的皮肤上!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瞬间碳化、崩解,化作一蓬黑灰,缓缓沉向下方更深的、被红色魔花覆盖的海床。那无声的湮灭,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威慑力。剩下的魅鲛,包括汐在内,彻底僵住,血液里的恐惧瞬间冻结,再不敢有丝毫反抗,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麻木地向上漂浮。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气味,如同实体般撞入鼻腔。汐呛咳着,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由惨白骸骨和嶙峋黑石构筑的天然洞窟中。洞窟中央,翻滚着粘稠血泡的猩红池水——正是他们刚刚脱离的尸骨海一角。无数巨大而妖异的红色花朵,如同浸透了鲜血的地毯,铺满了洞窟的每一寸地面、石壁和洞顶,层层叠叠,无边无际。它们的花瓣肥厚,边缘流淌着粘稠如蜜的暗红色汁液,散发出令人昏沉迷醉的甜腥。欲望魔花——魔窟的图腾与诅咒。

更令人窒息的真相在脚下。透过层层叠叠的魔花根部缝隙,借着血池和魔花本身散发的幽光,汐看清了支撑这片“花毯”的基底——

是骸骨。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骸骨!惨白的、灰败的、带着断裂痕迹的鱼尾骨、扭曲的脊椎、空洞洞的颅骨……它们被盘根错节的魔花根系死死缠绕、穿透、固定,如同被蛛网捕获的虫豸。有些骸骨上甚至残留着尚未完全腐烂的银白色鳞片,在幽光下闪烁着凄冷的光泽。尸骨海!原来这个名字,是血淋淋的写实!这片美丽到邪异的花海之下,埋葬的是无数代魅鲛前辈的尸骸!他们用生命孕育了花朵,最终也化作了花朵的养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冰冷的绝望瞬间扼住了汐的咽喉。这就是他们的归宿?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成为这片花海下又一具无人问津的白骨?他仿佛能听到那些骸骨空洞眼眶中传来的无声哀嚎。

“嗬嗬……新娘子们,都上来吧,别让吉时耽误了。”一个苍老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的声音响起,割破了死寂。

汐猛地抬头。血池边缘,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一个由无数细小骸骨拼接而成的“人”,关节处用暗红的魔花花茎缠绕固定,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两点幽绿的磷火。她穿着一件污浊不堪的暗红色布袍,枯骨手中托着一个同样由骸骨和魔花编织而成的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一件件刺目的——血红嫁衣。

骨嬷。汐的脑海里自动浮现了这个称呼。她是无餍殿的老仆,每一代魅鲛的“送嫁人”。

骨嬷咧开没有嘴唇的颌骨,露出一个堪称慈祥却无比诡异的笑容,眼眶里的磷火跳跃着:“别怕,孩子们,这是你们的荣耀。穿上它,坐上花轿,去见尊上。那可是我们魔窟至高无上的主宰,欲魔烬大人。”她枯骨般的手指抚过托盘上最上面那件嫁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

荣耀?汐看着那件红得刺眼的嫁衣,只觉得那颜色像极了脚下花海汲取的鲜血。他和其他几个魅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僵硬地爬出血池,赤裸的身体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沾着血水的皮肤激起一阵寒栗。

“啧啧,瞧瞧这身好皮囊,比上一批水灵多了。”骨嬷的“目光”在汐身上停留片刻,磷火闪烁,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她拿起一件嫁衣,不由分说地套在离她最近的一个魅鲛身上。那魅鲛身体剧烈颤抖,如同筛糠,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很快便轮到汐了。冰凉的、滑腻的丝绸触感贴上皮肤,带着一股陈腐的、混合了血腥与奇异冷香的味道。繁复的刺绣是扭曲纠缠的黑色藤蔓与骷髅图案,金线锁边,华丽得令人窒息,也沉重得如同枷锁。宽大的袖袍,曳地的长裙,将他牢牢束缚。骨嬷枯瘦冰冷的手指灵巧地替他系上盘扣,最后,将一个沉甸甸的、镶嵌着巨大幽暗宝石的赤金头冠压在他的银发上,冰冷的金属边缘硌着他的额角。

“真俊俏。”骨嬷退后一步,上下打量,颌骨开合,发出空洞的赞叹,“尊上一定会喜欢的。”

喜欢?喜欢这身祭品的装扮,还是喜欢剜肉饲喂、开膛破肚的过程?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恨意。

“呜……”旁边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一个刚穿上嫁衣的魅鲛终于崩溃,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猩红的地面上。恐惧是会传染的,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哭什么哭!”骨嬷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眼眶中的磷火猛地暴涨,“能为尊上孕育圣种,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再哭哭啼啼,坏了吉时,老身现在就送你们去花海底下跟那些废物作伴!”

死亡的威胁如同冰水浇头,哭泣声被死死扼在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几个同样穿着血红嫁衣的魔仆无声地出现,它们身形高大,覆盖着粗糙的黑鳞,面目模糊,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头部的位置闪烁。它们粗暴地架起的魅鲛,如同拖拽没有生命的货物,走向洞窟深处。

那里,静静地停着几顶花轿。

花轿的框架由漆黑如墨、泛着金属冷光的不知名骨骼构成,轿身却缠绕着盛放得近乎糜烂的欲望魔花,猩红的花瓣层层叠叠,流淌着蜜色的汁液。没有轿帘,轿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整个轿子散发着一股甜腻到令人眩晕的死亡气息。

汐被一个黑鳞魔仆抓住胳膊,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踉跄着被推向其中一顶花轿。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骨质的轿框时——

“等一下!”一个清越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流程。

汐猛地转头。

洞口幽暗的光线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玄色锦袍,银线绣着繁复的流云纹,在幽暗中流淌着低调的华光。他姿态闲适,仿佛只是路过自家花园。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架着的一副精巧的银丝眼镜,镜片后是一双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眼眸,瞳孔是罕见的烟灰色,深邃得如同旋涡。他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毫无温度的浅笑,目光慢悠悠地扫过几个身着嫁衣、瑟瑟发抖的魅鲛,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汐的脸上。

“玄襄大人。”骨嬷立刻收敛了凶戾,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玄襄。欲魔烬的军师,魔窟实质上的二把手。汐的心猛地沉入冰窟。这个男人的眼神,比骨嬷空洞的磷火更让他感到危险。那是一种洞悉一切、将万物视为棋子的冷漠。

玄襄踱步上前,无视了骨嬷,径首走到汐面前。他比汐高出半个头,镜片后的烟灰色眸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汐的脸,视线如同冰冷的手术刀,一寸寸刮过汐的眉眼,最后停留在那双因愤怒和恐惧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

“骨嬷,这次的‘新娘’里,倒是出了个有趣的小东西。”玄襄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玉石相击,悦耳却毫无暖意。他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汐的脸颊。

汐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种本能的、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海啸般袭来!他猛地偏头躲开那根手指,身体绷紧如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别碰我!”

这反抗太过突兀,连骨嬷都愣了一下。

玄襄的手指停在半空,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烟灰色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玩味取代。“哦?脾气还不小。”他收回手,指尖轻轻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的玩具,“有爪子的祭品……多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这么有活力的,还是第几代来着?”他像是在问骨嬷,又像是自言自语。

骨嬷沉默着,眼眶里的磷火如受惊的野兔般不安地跳动。汐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能感觉到玄襄的目光仿佛毒蛇的信子,贪婪地舔舐着他的皮肤。反抗的冲动炽热而危险,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寒意。他深知在这魔窟深处,任何反抗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玄襄大人,吉时……”骨嬷小心翼翼地提醒,声音轻得如同蚊蝇。

“吉时?”玄襄轻笑一声,那笑声阴森而诡异,终于将目光从汐身上移开,如毒蛇般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那几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花轿,“知道了,知道了。尊上还等着他的‘新娘’呢。”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优雅闲适,却带着无尽的恶意,“送他们上路吧。”

黑鳞魔仆再无迟疑,粗暴地将汐推进了花轿。冰冷的骨质轿框撞得他肩膀生疼。他跌坐在轿内铺着的、同样冰冷滑腻的不知名兽皮上。轿内空间狭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轿身缠绕的魔花缝隙里透进几缕诡异的猩红幽光。一股浓郁得令人窒息的甜腥冷香充斥其中,几乎将他淹没。

花轿被抬起,宛如一座稳如泰山的雕塑。没有丝毫摇晃,平稳得令人毛骨悚然。轿外传来骨嬷那如泣如诉、嘶哑含混的吟唱,曲调古老而诡异,恰似送葬的哀乐,又仿若举行某种邪恶庆典的丧钟。

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嫁衣如同绳索般束缚着他,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香气。玄襄那探究玩味的眼神,仿佛两把锋利的剑,首刺他的心脏。还有那花海之下无尽的骸骨,狰狞地向他扑来……所有的恐惧、愤怒和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细微的、近乎幻觉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再次钻入他的脑海。这一次,声音比在尸骨海中清晰得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刺痛了他的耳膜。

“……逃……”

“……痛……好痛……”

“……别信……别信那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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