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乌云如一块巨大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海城上空,将整个海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微风带着丝丝寒意,穿过狭窄的街道,吹过街边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楼体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出黯淡的光,更添几分冷寂。街边的树木在风中瑟瑟发抖,枯黄的树叶无力地飘落,堆积在街道的角落,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季节的萧瑟。
战京贤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踏入警局。警局那栋略显陈旧的建筑,在这压抑的天色下更显肃穆。门口站岗的警员身姿挺拔,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战京贤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战庭琛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文件堆积如山,墙上挂满了各种案件资料和通缉令。
战庭琛看到战京贤,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寒夜中的冰刃。“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战京贤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舔了舔嘴唇,艰难地开口:“庭琛,你哥哥妹妹他们……他们犯了错,我知道对不起你,但你就看在血缘的份上,救救他们。胤戟一直为战家尽心尽力,在生意场上冲锋陷阵,给家族带来了不少利益和荣耀,这次真的只是一念之差。”
战庭琛冷笑一声,那笑声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平静。“战董,您可真有脸。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任由他们欺负我,现在出了事就想到我了?当年您一句‘血液低贱,不配生孩子’,让母亲抛弃了我,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被福利院的孩子排挤,被外面的人嘲笑是没爹没妈的野种,我拼命努力,只为了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而您呢,在战家享受着荣华富贵,对我的死活不闻不问。现在您为了战胤戟来求我,您觉得我会答应吗?”战庭琛的眼眶微微泛红,情绪有些激动,那些痛苦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战京贤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战庭琛的眼睛,内心被愧疚和悔恨填满。“庭琛,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我当时年轻气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以为给你们足够的物质就能弥补一切,却忽略了你们最需要的陪伴和关爱。等我知道你的存在,我满心都是想要弥补的想法,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好好待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但胤戟他真的不一样,他对家族真的很重要,你就当帮帮爸爸,好吗?”战京贤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像是在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弥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战庭琛愤怒地打断他,“您口口声声说要弥补我,可您的行动呢?这么多年对我不管不顾,现在为了战胤戟,您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跑来求我救他们。您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他们一次次地陷害我,勾结毒贩,差点让我丢了性命,也让那些无辜的人陷入危险。他们犯下的错,必须由他们自已承担。而您,还指望我去救他们,您觉得这可能吗?”
战京贤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他还是不想放弃,继续说道:“庭琛,你就当看在家族的份上,战家不能没有胤戟和晓薇。你要是帮了他们,以后家族的资源随你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家族的产业以后也有你一份,你可以成为家族的核心,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财富。”
“家族?资源?权力?财富?”战庭琛怒极反笑,“我在福利院受苦的时候,家族在哪里?我被人欺负的时候,资源在哪里?我靠着自已的努力成为特警,拥有自已的公司,我不需要你们施舍的权力和财富。我一点都不惦记你战家的财产,也不打算回你战家,我一个人过也很好。你们的家族充满了算计、陷害和肮脏的交易,我不想融入,也不屑融入。您别再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帮他们的。”
战京贤还想再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战庭琛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已这次真的彻底失败了。他缓缓转过身,脚步蹒跚地离开了办公室,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墙壁上的水渍像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昏黄的灯光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熄灭。牢房外,狭窄的走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偶尔传来其他囚犯的低语声和铁链的碰撞声,更添阴森。
“妹,这次我们真的完了。”战胤戟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懊悔。他的眼神空洞,望着前方,似乎在回忆曾经的一切。
战晓薇低着头,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哥,都是我害了你。要是我不那么急功近利,不勾结毒贩,就不会这样。”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满心自责。
战胤戟抬起头,看着妹妹,眼中满是心疼。“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太贪心,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未来的刑罚充满恐惧。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婉如出现在牢房前。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心疼。“我的孩子们,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
战晓薇看到母亲,再也忍不住,扑到铁栅栏边,哭喊道:“妈,我们错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林婉如泪水夺眶而出:“我找了所有能找的人,花光了积蓄,可你们犯下的罪太重了。”她转头看向战胤戟,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戟儿,你快想想办法,你一向主意多。”
战胤戟苦笑着摇摇头:“妈,没用的,证据确凿,谁也救不了我们。”他的眼神中充满绝望,曾经的自信和骄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阳光透过那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洒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压抑的氛围。法官坐在高高的审判席上,表情严肃。战胤戟和战晓薇站在被告席上,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他们的律师在一旁小声地说着什么,但两人都心不在焉。
这时,赵奎被带上法庭。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战晓薇。战庭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神坚定。他知道,这场审判将是正义的裁决。
检察官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经过调查,战胤戟和战晓薇在近期与毒贩勾结,企图扰乱缉毒行动,同时还诬陷他人,妨碍公务。证据确凿,他们必须为自已的罪行付出代价。”
律师试图为他们辩护:“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是初犯,而且他们有悔过之心,希望能从轻处罚,考虑缓刑。”
检察官反驳道:“他们的行为严重危害了社会安全和司法公正,绝不能轻易饶恕。”
战京贤和林婉如坐在旁听席上,脸色苍白。林婉如不停地哭泣,战京贤则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悔恨。
最终,法官宣判:“战胤戟和战晓薇,因与毒贩勾结、诬陷、妨碍公务等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不得缓刑。”
听到判决,战晓薇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战胤戟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林婉如哭声更大,战京贤则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走出法庭,天空依旧阴沉沉的,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打在人们的脸上,带来丝丝寒意。战庭琛看着远去的警车,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正义虽然迟到,但从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