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决定孤注一掷。
她探知到夜临渊今日有极其重要的“外出”,似乎是去处理一批不安分的叛逆者。
所以,她的机会来了。
趁夜临渊离开,堡垒守卫重心转移的短暂间隙,白薇凭借对堡垒旧通道的熟悉,竟真的让她闯入了温凉阁所在的内堡区域!
她一把推开温凉阁虚掩的门,带着一身风雪和浓烈的怨毒气息,如同索命的恶鬼,首冲正在窗边安静看雪的温瓷。
“温瓷!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白薇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取代了我的位置?做梦!”
她冲到温瓷面前,因激动和愤怒而面容扭曲,指着温瓷的鼻子,唾沫横飞:
“你偷走的,是我前世拥有的一切!夜临渊的爱!永夜堡垒女主人的荣光!无尽的权力和生命!那本该都是我的!是我的!”
她歇斯底里地炫耀着那虚无缥缈的“前世荣华”,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爱的从来都是我!前世是!今生也一定会是!你不过是他一时新鲜、用来刺激我的玩物罢了!等他玩腻了,你就会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你得意什么?!”
面对白薇疯狂的指控,温瓷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她甚至没有立刻转身,只是静静地等白薇发泄完那如同疯狗般的狂吠,才缓缓转过身。
她走到茶几旁,动作优雅从容地提起温着的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袅袅茶香升起,与白薇带来的戾气形成鲜明对比。
“白小姐,说完了?”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抬眸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白薇,“我记得,当时不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吗?”
白薇浑身一僵,“那又怎样?现在,你该把我的位置还给我!而且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曾经……”
她话还没说完,温瓷己经笑着打断她,”上一世的事情,我知道哦。“
白薇瞳孔猛缩,声音颤抖,“什,什么?”
温瓷一步步走向她,唇角的笑容无害纯真,可在白薇的眼里却那么可怕。
“我说,我知道你是重生的,不过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临渊快回来了,他不喜欢看到一个外人出现在这里。”
白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浑身颤抖,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温瓷突然冲过去。
然而下一秒。
“砰!”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凭空出现,狠狠地将她整个人扇飞出去。
白薇惨叫着撞在冰冷的石墙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夜临渊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温瓷身前,他看都没看像破布一样在地、口吐鲜血的白薇,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口闻声赶来的侍卫,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杀意:
“谁放这个脏东西进来的?”
侍卫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扔出去。”夜临渊的命令简洁而残酷,“处理干净点,别污了地方。”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温瓷身上,那骇人的冰冷瞬间被一种急切的紧张取代。
他一把将温瓷拉近,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瓷瓷,她伤你没?碰到哪里了?”
这极致反差的态度,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白薇脸上。
她看着夜临渊对温瓷那小心翼翼的紧张和呵护,再对比自己如同垃圾般被对待,强烈的羞辱和绝望让她眼前发黑,喉头腥甜。
“是!王上!”侍卫们如蒙大赦,立刻上前,毫不怜惜地拖起如同死狗般、眼神空洞绝望的白薇,迅速消失在门外。
走廊里只留下白薇断断续续、充满怨毒的呜咽和拖行的声音,最终彻底消失在风雪中。
温凉阁内,只剩下夜临渊和温瓷。
他依旧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反复确认她安然无恙。
温瓷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眼中的后怕,轻轻回握住他冰冷的手,柔声道:“我没事。临渊,你回来了。”
她敏锐地嗅到他身上一丝极淡的、被风雪掩盖的血腥气,“你……事情办完了?”
夜临渊的目光沉了沉,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嗯。一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清理掉了。”
他抱得很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存在,驱散方才看到白薇扑向她时那瞬间涌起的滔天杀意。
初雪的誓言犹在耳畔,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永恒的爱。
但长老会,终究不允许一个人类,占据君王身边如此重要的位置。